倘若这样的话,我作为一个普通人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比较好,因此我只能露出有些苦恼和担忧的眼神。
雁夜望着这样的我喃喃道:“幸子小姐...真的很像葵小姐呢。”
看见我愣住的表情,雁夜嘴里发出了低低的、略显疯狂的笑声,说:“嗯,当然,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身上那种温柔的感觉真的很像呢。怪不得小樱会瞒着别人偷偷跑出来。小樱也很想念妈妈吧,不过没关系的,她由我一人来拯救,很快我就能让小樱和妈妈团聚了。”
越说到后面,雁夜的声音就变得越发压抑和疯狂,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像紧绷到极致、下一秒就要断裂的弦,我稍微有点担心,但还没等我说什么,坐在我身旁的阿治就率先开口说话了。
“那个叫做时臣的人并不知道樱在间桐家的遭遇吧?”阿治平静地看着雁夜,说道。
看上去悲惨无比的雁夜和樱都不能使他的眼睛里泛起半点波澜,他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们,冷静地指出雁夜话语里的问题。
“那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提起时臣,雁夜就变得激动无比,对方几乎已经变成了雁夜的执念,他咬着牙怒吼道:“他可是远坂家的家主——”
“可是对方也许不知道吧?你没办法百分百确信时臣是知道樱的遭遇的。”阿治用有些冷酷的语气说道:“把你充满偏见的话语过滤一下后,我觉得那个时臣也许不是你口中将女儿送进地狱的男人。”
雁夜张嘴还准备继续说什么,阿治再次打断了他,说:“更何况,你嘴里的葵小姐是非常温柔的人吧?即使她是抱着决心嫁进远坂家的,可若是她真的知道樱会遇到什么事情,她还能那样若无其事地笑着和你说我早已有觉悟吗?”
阿治垂着眼说:“...至少,倘若那位葵小姐真的很像幸子的话,那么她就绝不会是那种人。”
雁夜捂着头,像是处于囚笼之中的困兽那般发出了低低的、嘶哑的怒吼声,但他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以至于那听上去不像是怒吼声反而更像是压抑的悲鸣声。
我知道阿治是个拥有超乎寻常敏锐的人,既然他说了这样的话那事实就绝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么想着,我不由得握住了雁夜的手。
雁夜茫然地抬起头来望着我,那副表情像是随时要哭出来那样。
——这个人很快就要死了吧。
哪怕没有人和我说,我也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雁夜的生命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烛那样。即使如此,我觉得有些事情不趁现在去做的话,哪怕死了,雁夜也无法安息吧。
我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说:“至少尝试一下好吗?人类与人类之间就是很容易因为消息不对等而产生误解的,想要达到互相理解的话至少认真地谈一下。”
“也许那位时臣先生真的不知道樱的事情呢?”
雁夜躲避了我的眼神,我顿了顿,张嘴说道:“就算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樱和葵小姐,好么?”
我这句话确实戳到了雁夜内心最深处,他僵了一下,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