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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辰看到慕明棠站在门口,快步走上台阶,止住了她想要出来的动作:“外面冷,你衣服都没换,出来做什么?”

谢玄辰拉着慕明棠走入室内,玉麟堂内丫鬟立刻上前,帮他们俩人解披风、换衣服。慕明棠没有出门,一直穿着家常衣服,谢玄辰的朝服有些地方被打湿,必须要换了。

等谢玄辰重新换了身常服后,慕明棠打发丫鬟下去,端着蛊热汤走到西次殿。她将汤放到桌几上,一抬眼,见谢玄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明棠掀开盖子,缓慢搅动着驱寒汤,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眉眼:“还想外面的事呢?”

谢玄辰听到嗤了一声,语气中满满都是讥诮:“一群蠢货,我想他们干什么。”

慕明棠挑挑眉,不说话。她微微尝了一口,见汤的温度已经差不多了,才放到他手边。

“怎么了,今天他们说什么了?”

谢玄辰不由叹了口气:“他们说有合约在,北戎才刚刚签了合约,不会出尔反尔。他们即便真毁约,也不会在仅仅半年的时候违约。邺朝如果现在调兵,才是小人行径,挑起两国争端不说,还会落人口柄,一国颜面扫地。”

这话慕明棠听着都不太信。慕家是行商之家,慕父小时候都会告诉慕明棠,商场无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商人最重信誉,可是只要利益足够大,每年还都有反目成仇的老伙伴呢。

更别说这是两个大国,以前有过许多摩擦旧仇。将希望寄托于一纸合约上,便是压上全副身家做一场豪赌,赌的还是北戎的良心。

谢玄辰当然没法放心。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有心便能做成的。幽云十六州被北戎堂而皇之地霸占着,这些年来当真所有文人都贪生怕死,没人想要收服故土吗?是邺朝的士兵人人软弱,是邺朝无帅无将吗?

都不是。愿意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从来不缺,呼吁北伐的声音也从未停息过。只是上面的人不愿意听到罢了。

慕明棠深深叹了口气。

身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武将的机遇,也是悲哀。

满朝只有谢玄辰一人主战,无人应和不说,其他人还在谴责谢玄辰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大义于不顾,甚至有人怀疑谢玄辰是想借机揽权,把谢玄辰气的不轻。谢玄辰索性称病,再也不管外面那些破事了。

慕明棠夜里猛地醒来,发现谢玄辰不在。她吓了一跳,迷蒙的睡意立刻消散了。她爬起身,见寝殿内并无谢玄辰的身影,她伸手摸了摸谢玄辰的被衾,发现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