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守军颇为紧张,接连数日都有探子不断往返。岂料大军只不过在洛阳附近虚晃一招,便分为数部,一队转而扑向襄阳诸县,一部往郑州许昌方向而去。
朱鲔起初不解他们行径,直到半月后襄阳被攻下的消息传来,他才猛拍大.腿,连声叫糟。
“真是好算计,他们看破了我们闭门不出的意图,趁此时机先把洛阳附近的城镇一并扫荡!”朱鲔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任由他们继续下去,此后洛阳可真是成为一座孤城,只能任由他们宰割了!”
当初不出兵的策略是李轶定下的,此刻他的面容也满是森冷。
“既然刘秀抱着这样的打算,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如愿。”李轶厉声说道,“剩下的几处可不能丢。”
朱鲔摇头,背着手来回踱步:“太迟了,就算你现在带兵追去,要么城破,要么破落萧条。此法用意并不在攻城,而是为了消磨我们的实力,无法得到补充。倘若原本我们可以与其他的城镇互通有无,互相联络,此法,他们便中断了所有的通道。”
这不是救与不救就能改变得了的!
若他们能够事先察觉,才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李轶皱眉看他,几日未净面,就有些许胡渣冒出,他冷声说道:“难道就任由他们继续下去?”
朱鲔道:“自然是不能,可若你带兵出城,难不成你能保证刘秀剩下的兵马不会趁此时机袭击吗?”
洛阳守军确实人多势众,足足有三十万的人数,可是刘秀的兵却不逞多让,尤其是他座下有幽、冀两处的骑兵,正是无往不胜的利器。
往往总能深深扎入敌军的腹部,咬得他们无法挣脱。
李轶看他:“那你打算如何?”
朱鲔敛眉,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
“他们要弃城而逃。”
冯异狠狠蹙眉。
大帐内,刘秀坐在上首,带来的十一将军多数是不在的,基本上都各自领兵袭击各城县,只余下冯异与蔡绪宁等寥寥数人。
“现在他们并无一个主心骨,没有了先前一定要留守洛阳的命令,困守洛阳确实不是一个好法子。”蔡绪宁蹙眉。
平白得了一个洛阳自然是好事,可这些兵马总归是一处隐患,不管是现存的哪个势力,没有谁不想平白吞下这个助力。
只消让他们当真走脱,朱鲔与李轶就可天高任鸟飞。
“他们想走,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刘秀淡漠地说道,“眼下虎牢、龙门、孟津渡、河阴、慈涧等几处也都有我们的人,不管他们打算往哪个地方退,总会先被阻上一阻。”
冯异蹙眉:“可他们一旦弃守洛阳,便是把腹要地位拱手相让。”
徐长平低声说道:“洛阳对于天下兵家确实是必争之地,可若是朱鲔等人只要活命,死守是不可能的。”
刘秀挑眉看着他们的争辩,在平息下来之后问道:“诸位以为,他们会试图从何处突破?”
“长安现在正混乱不堪,他们必然不会往那西去。魏郡乃门关,东北往河北的道路也被堵死。倒是有可能往北逃往并州,可我军主力正在此处必经之路,孟津渡口此刻掌握在我们手中。”蔡绪宁不紧不慢地道来,手指一路沿着舆图上的黄河滑到慈涧与偃师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