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紧抿着嘴唇,眼神却朝着床的方向闪了一下。她真的不想再次在他面前仰面躺在床上了。如果他侵入她的思想自行寻找答案,他就会看到她正处于一种多么可怜而绝望的孤独之中,而他对她来说又变得多么重要。
如果让她自己回答,她至少还能控制自己的措辞。
她好几次张口,却又挣扎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觉得周身的空气寒冷刺骨,皮肤都疼了起来。她环抱着自己,轻轻摩挲着胳膊。
"我觉得我开始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她终于轻声地开口,"一种麻瓜的心理状态。我想,也可以说是一种生存本能或应对机制。"
她停了下来,瞥了一眼马尔福。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进一步解释。她把头转向一边。
在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后,马尔福恼怒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很好,那就来摄神取念吧。"
赫敏瞬间僵直了身子,肩膀防备地向内弯了起来。"这是一种偶尔才会发生的情况。人质会开始依恋俘获他们的人因为产生了依赖。"她用颤抖的声音勉强说完这些话,期间没有看马尔福一眼。
她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太多时间去研究心理学,所以知道的不多。但是我觉得我已经开始将你的行为合理化,试图让自己接受你所做的一切。只要不残忍,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善意。这是这是一种生存机制,所以它是通过一种潜意识的反应和适应来运作的,目的是为了建立一种真实的情感联系。所以我我可能会对你产生感情"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慢慢轻了下去。
她停顿了一会儿。
最后,她盯着地面上的血迹说:"说实话,我宁愿被你父亲强奸,也不愿意对你有感情。"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她看见马尔福的双手在他身侧紧握成拳。
"好吧,"他终于开口,"只要你运气够好能成功怀孕,就不用再忍受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你就可以好好一个人呆着了。"
他说完便欲转身离开。她却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长袍。他怔在原地。她轻声抽泣着,抓着他外袍的手越收越紧,然后慢慢垂下头,靠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气味就像橡木苔和雪松。她颤抖着,向他越靠越紧。他举起双手,扶上她的双肩,直到她能感受到温暖的热量透过他的手掌渗入她的身体。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她终于渐渐停止了颤抖。
然后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粗暴地将她一把推开。赫敏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几乎跌倒在床上,而他冷冷地从她身前退开。他的眼神宛如寒冰,表情中有一种她无法辨认的、陌生的东西。
他低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下巴微微抽搐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温柔却又苦涩空洞的笑声。
"你根本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扬起眉毛。
"生存可不是你会在意的事情。格兰芬多总是渴望英勇就义。"他说到"格兰芬多"时嘴角微微一勾。"毕竟,这几个月来,你都在幻想一场盛大的、针对我和你自己的谋杀和自杀。不,不对,吞噬你的不是'生存',而是'孤独'。可怜的小治疗师,没有人可以照顾。没有人需要你,也没有人想要你。"
赫敏呆呆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你忍受不了一个人呆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你需要去爱一个人。只要有人愿意被你爱着,你就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这就是那场战争对你的意义,不是吗?你确实想要上战场搏斗,可是你很聪明,知道再多一个莽撞的十七岁战士也根本改变不了战争的结果但治疗师却不一样。我想,你的那些朋友们从来没有为此感激过你,对吧?他们从来不知道这是你的自我牺牲。"
赫敏觉得自己已经面色发白。
"波特和你其他那些朋友净是一群理想主义的蠢货,他们无法理解你的选择。只有少数的聪明人才能明白什么是取胜的必要条件,可是对这样的人来说,负担也是相当沉重的。因为你是仅有的、愿意为胜利付出任何代价的人之一,而你身边的人却从来不知感激。是你,让他们把你送去国外。等你回来之后,也是你,让他们逼你不停地死命工作。和那些战场拼杀的战士们不一样治疗师从来不会获得什么重视和荣耀。这一点连金妮都一清二楚。克里维死后,他们给了波特整整几天的时间去哀悼,就因为他亲眼目睹了整件事。但拼命去救那个男孩的人是你,你又得到了什么?四小时的例行休息外加新一次的轮班吗?"
"不是那样的"赫敏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紧到掌骨都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