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伯伯？”毕叔疑惑道。

事已至此，赵敬等人想来已知温客行身份，周子舒便将来龙去脉告知毕叔。

毕叔倒是掌得住：“得知恩公血脉尚在人间，毕某真是此生足矣。只是当务之急，恐怕还是要瞒住晋王。否则以晋王的心性，此事不堪设想。”

周子舒也是虑到此处，颇有点进退维谷。

“阿絮，你干脆再给晋王打一掌算了。”温客行随口道。

“气话！”周子舒斥道，“且不说四季山庄我还没安排好退路，光是他缠绵病榻满江湖追着我一辈子我就难受。何况。。。”

何况如果他没记错，这一年开春突厥重兵压境，大同一度告急，若没有王爵坐镇，这一仗恐怕不好打。

周子舒吩咐毕叔：“毕叔，立即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盯紧段鹏举，如果有任何联系龙孝的蛛丝马迹，立即回报。”

此外，鬼谷众人也不得不防。这些人自己的小算盘打的也是响，说不定早已有人向赵敬投诚。晋王他们是动不了，可是赵敬，死有余辜。

“我去送赵敬一程。”温客行嘲讽一笑，“也算全了我们俩的孽缘。至于龙孝，如果他识相，我就把他送回龙渊阁，让龙伯伯看着他。”

二人议定由温客行出马，借鬼谷的由头向晋王禀告去处理五湖盟事宜，至于赵敬，就说他拒绝交出琉璃甲便可，反正晋王心中，他的长生不老恐怕比赵敬的小命值钱多了。

眼下已是元宵节，如果一切与上一世相同，那么龙抬头前后突厥便会进犯函谷关。届时晋王会派周子舒出门探查敌方虚实。有上次的经验，周子舒并不是很担心，但是他和温客行都不在太原，赵敬处已经出现异状，鬼谷是否安定尚未可知。保险起见，还是要将秦九霄和顾湘送走，等他和温客行回来，再接回来不迟。

周子舒叮嘱温客行道：“你跟你那边的人交代一声，等我这边腾出手来，先令人将我师弟和阿湘送走，以防万一。他们两人不在，我们也就没有后顾之优了。”

温客行虽觉得周子舒过于小心，但他惯常觉得周子舒在官场上比自己有经验多了，当下点头应了。

果然不出周子舒所料，不出正月，晋王便派人召见他。函谷关报称突厥似乎有增兵的迹象，令周子舒速去查探。

虽说晋王有典型的上位者毛病，但好歹大节不损。不说挽社稷于倾颓，比那些酒囊饭袋，国之蛀虫强多了。周子舒有时觉得自己给他卖命十几年也不算太亏。

周子舒回府后即刻派人送信到温府，命罗浮梦以探亲为由将顾湘带出城，又令亲信明日带走秦九霄，与城外的顾湘会和后同往四季山庄。

二月初八，身在函谷关的周子舒接到温客行经由毕叔传来的消息：赵敬已死，龙孝不知所踪。

二月十二，晋王诏令周子舒即刻返回太原。比上一次，早了二十天。

周子舒分身乏术，命人复命战场瞬息万变，不敢先行折返。

晋王连下五道诏令，二月二十，周子舒见大局已定，由晋王派来的侍卫护送，返回太原。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