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真是久违了啊,周子舒破天荒地没有甩过去一个白眼,接道:“那可不是么,除了您温大善人,还有哪位,敢在我的屋顶上弄出声响?”

温客行就爱听他家阿絮说这种言不由衷地话:“原来阿絮如此钟情于我,连我的脚步声都能听出来。”

“那不然呢?”周子舒拿走温客行手上的酒葫芦,“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阿絮,我真是感激上天。”温客行感慨,“我以前时常觉得老天爷看我不顺眼,故意折磨我。没想到,最终还是成全了我。”

“是啊”周子舒颔首,“来,敬老天爷。”又想了想,“敬老怪物!”

二人上一世从没在叶白衣手下和嘴下讨得好去,想到这次叶白衣骄狂一世,竟然也要憋屈地在晋王府讨生活,真是出了一口恶气。虽然感恩叶白衣为他们二人所做的,但仍然不妨碍周统领和温谷主此刻发自内心的幸灾乐祸。

两人相视一笑,经历过生死,均觉得如果日子能这样互相陪伴着过下去真是太好了。

“子舒,你起来了么?”毕叔在周子舒的房门上轻叩。真是奇了,这都日上三竿了,子舒怎么还没醒。

早膳的时候九霄还在问师兄去哪儿了,大家都以为周子舒有事出去了,没成想刚刚有事找他时,下人说还没起。

“赶紧起来赶紧滚。”周子舒被毕叔喊醒,看见旁边的温客行气就不打一出来。昨晚借酒装疯非要留宿,两人直闹到天将明才睡下。说好的就是留下来睡一夜呢?

温客行倒是不慌不忙:“阿絮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了”他嘀嘀咕咕道:“这个毕叔一来我就走,搞的我好像是睡了他老婆似得。”

什么乱七八糟的,周子舒抚额:“赶紧赶紧,别婆婆妈妈的。”

门外的毕叔听见屋里窸窸窣窣的,疑惑道:“子舒?”

周子舒赶忙应了一声,瞪了一眼温客行:“来了来了。”

且不提温客行自后窗如何离开周宅,待得周子舒整理好,毕叔关切道:“子舒你这是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昨晚贪杯了点儿,毕叔,有什么要紧事么?”

毕叔一边说一边领着周子舒往书房去。按照周子舒的要求,天窗一直在监视江湖势力,近日来发现五湖盟中颇有异动。没想到还来不及回报,有个门派被灭了门。事出突然,正在当地的程修(注1)来不及召集人员,只得孤身一人勉强救出了掌门人的遗孤。因为带着一个孩子,多有不便,近日才回到太原。

周子舒入得书房,看见站在正中的小孩子。一双眼睛懵懵懂懂,看了一眼周子舒便瑟缩在程修背后。虽然年龄略小,可这样貌情态,不是张成岭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