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梵妮!”
你冲进人群,挤进这满是人的汹涌波涛中,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有人对你说了骂人的粗话,有人故意想将你推搡出去,但你仍在喊她。她听见了,艰难地转过脸。面色苍白,眼神惊恐而绝望,恰如一只走投无路的动物。
刹那间,惊涛骇浪在心中激荡。你花了很大力气才挤到她身边,将她拉进怀里。护着她走了余下的路。随着你们的前行,人群缓缓朝法院大门移动。腾出的空地足够车子离开。
是时候去停车了。
我这样想。回过神儿发现手已攥成了拳头。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纯粹的属于男人的狂欢。参与到其中的人无不异常愤慨。他们高声辱骂、比划下流的手势。看似义愤填膺,却又趁机揩油。我想象着人群中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上面的数字由10变为3、2、1然后——它炸裂开来,把整个场面染成鲜红色。然而并没有这种好事发生。那些令人作呕的男人仍活的好好的。可以想象,在他们虚伪丑陋的皮囊下是一颗颗肮脏的灵魂。他们可能因为刚才碰到了她的手或是闻到了她发间的芳香而窃喜。
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车停在街角的路口(反正这条路也行不通),匆匆跑向法院。没人留意我。或者说,采访一个只负责开车的老头子没有什么价值。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挤身到入口而无需应付任何人的提问和不怀好意。
开庭的几天前,消息已不胫而走。报纸和电视台都播报了这件事。无论是新闻媒体人还是普通民众都想亲眼见证判决的诞生。能进去旁听的想必都是有关系或者愿意掏钱的。也有些不愿意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的则费尽心思和门卫扯皮。
负责受理审判案子的法院一楼呈环形结构。我围着绕了一圈,在女卫生间外找到了你和律师。不用问也知道梵妮就在里面。
“她还好吗?”
你没有回答,只是用担忧的目光紧紧盯着卫生间的方向。律师自责地说,“我看到她的手抖的厉害。怪我急着走,没注意后面的情况。否则也不会让她受惊吓了。”
我瞥见他的腕表,时针已走过数字九。再联想到刚刚第七法庭外的走廊上没几个人。我顿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