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法庭门口早已围满了人。令人惊讶的是,男人尤多。妇女和儿童几乎看不见。他们举着写有反对标语的纸板,闹哄哄地等待。

我不停按喇叭,人群纹丝不动。站在车道入口的门卫尽管想要驱散堵在那里的民众,可惜没什么效果。法庭对面的马路沿上也站着一排观望的群众。

“我没办法停车了。”我捶了一下方向盘,却又无可奈何。

我降下车窗和离我最近的一个男人搭话。

“老兄,让一下。我要进去。”

他转过身,我看到他手里的记者证立刻升起车窗,但他已抢先一步认出了我。

“嘿!韦恩和洛佩斯在这儿!”他喊。人们闻声涌过来,冲在最前面的是清一色的男人。他们把车窗拍的啪啪响。玻璃上映出他们扭曲的脸。

“这些男人在抗议什么?”你不解。如果说,梵妮把女孩接到学校让她们接受某种不符合世俗眼光的教育,那么最该愤怒的应该是那些有女儿的女性。而非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但眼下,这里全是男人。虚情假意地替女人发声。

“他们只是在愤怒自己再也无法只花二十美元就能操。到德纳街的姑娘。他们更愤怒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真是恶劣的男人沙文主义*。”梵妮批判道。

(注:相当于汉语中的“大男子主义”“大男人主义”。现多用于性别歧视。)

她的言辞一如既往的犀利,一针见血。但身体状态已不足以支撑她强大的心智。嘈杂的声音和仇恨的目光令人压抑。车子不再安全,倒像是囚禁人的牢笼。不光是她,车内的所有人都倍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