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你是个老兵。你曾经在物质短缺的情况下在沙漠里坚持了整整七天。你可以做到的。但同时,另一个声音说:承认吧。你已经达到极限了。那时你还年轻体壮,和死神游戏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瞧瞧你现在,只吊着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了的气儿。如果不想因为死相太难看吓退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好。
左右两种思想在对立博弈。备受煎熬的却是我的良心。我甚至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保持这种可怕的清醒?相比之下,在无知的昏迷中死去是多么甜蜜的恩赐!
假如我不知道法庭安排了狙击手,我大可坐下回忆回忆往昔。这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家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举动。但问题就在于此。杰罗麦没有动手不代表法庭想让你活着离开。
布鲁斯该怎么办?
我又想到了你。
你曾经在夜晚的小巷阻止了无数悲剧的发生。但是在今夜,没人会来救你。上帝也不会。
毫无疑问,信仰并不能在危难中拯救一个人的肉.体。唯一真实可行的办法只有我从自己的尸体上站起来。我很清楚你的处境并不安全。只要想到这儿,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安静地等待死亡。我咬咬牙,自作主张决定延缓我的死期。
我推开大门,捂着胸口蹒跚着走出大厦。深夜的风很冷。刮在脸上,没有想象中的痛楚。反倒是那一丝丝攀上我的脊柱的寒意,让我能在身体的巨大消耗下保持一种清醒的状态。
对面大楼的值班室空无一人。我很难说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我举着从利爪手里夺来的枪一点点挪动到电梯口。一路没有碰到任何人。
电梯上升途中我展开染血的图纸再次核查了标出的具体位置。那里靠近天台边缘。离唯一的出入口较远。而天台没有护栏。
首先我要在被发现之前开枪。这很困难。因为手里的左轮不适用于远距离射击。如果不能立刻将敌人击毙,我必须把他从楼顶推下去。当然,后者的难度系数相对较大。
要么一发打中,解除危机。否则就会遭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