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锅卖铁,破釜沉舟,拼着败光所有兵马,也一定要把蕲县打下来!
作为一个本就不算太过坚固的城池,就凭刘盈所部不过上万甲士,蕲县,根本就守不了多久!
而一旦蕲县失守,无论身为太子的刘盈,是在战争中伸生出差错,亦或是被起兵造反的英布生擒,都会使得原本占据大义的长安朝堂,受到极为严重,且绝对不能接受的沉痛打击······
“殿······”
想到这里,刘交不由带着最后一丝侥幸,抬头脱口挤出一字。
但在看到信使如石头般冰冷的目光后,刘交终还是只能叹息着低下头,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
——太子侄子,怕是打定了主意,要待在蕲县了。
而作为叔叔,刘交非但无法阻止刘盈的危险举动,甚至还要对信使带来的另一个问题,给出能让刘盈满意的答复。
“唉······”
“应敌之策,本已有之。”
在心中又发出一声哀叹,旋即神情严肃的道出一语,刘交便将仍带有些许忧虑的目光,撒向殿内那几位楚将。
“然今日,诸将入宫而各进言于寡人,似前时之应敌之策,诸将皆各以为善、否。”
“有言‘此策甚佳,定可退敌’者;”
“亦得‘此乱策,必使楚地破败’之言。”
心绪重重的道出此语,刘交终是面色阴晴不定的走上长阶,重新在王榻之上端坐下来。
“使者即来,不妨且随寡人,再闻楚诸将之论。”
一声低沉的吩咐,顿时惹得殿内的几位楚国将领如打了鸡血般,争先恐后的来到殿中央。
见此,那使者也只好侧过身,稍后退两步,将殿中央的位置让了出来,侧耳聆听起那几位楚国将领的发言。
“大王!”
“此,乃为今最佳、独甲之计!”
就见一名身形低矮粗壮,满脸髯须的将领走出身,对刘交稍一拱手,旋即满是不忿的望向身后的几位同僚。
“英布反不过半月,荆地已尽失;纵荆王,亦为贼弑于富陵!”
“值此贼军士气高涨、楚地人心惶惶之时,吾楚国之将士,绝不可分兵过多!”
“故臣意:大军兵分三路;齐卒一路、楚卒二路,分驻于荆-楚之交,以南戒贼强渡淮水!”
“但贼渡水,则必遇此三路兵马之其一;彼时,余二者倾力驰援,必可使贼无功而返。”
“又今秋收未至,英布贼军号数十万兵马,其粮草,必得后继无力之虞。”
“故如此布军于荆-楚,必可使英布再返荆地,得秋收之粮而重整军心。”
“然彼时,太子亦可调大军驰援楚地,以解今楚之困局;一俟援军抵至楚地,英布之败亡,便指日可待!!!”
神情满是坚定的道出此语,就见那楚将又侧过头,毫不掩饰恨意的对其余几人冷哼一声,才在刘交的目光警告下退回了原位。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其余几位楚国将领也齐声上前,对刘交一拱手,旋即便是一位发虚斑白的老将侧过头,怒视着将手指指向先前说话得那楚将。
“大王!”
“此人,当乃英布之间也!”
“苍髯老贼,休得血口喷人!!!”
满是苍老,又极尽愤怒的一声厉喝,顿时惹得先前那楚将激动起来,作势要站起身,似是恨不能将老将生吞活剥。
而那老将却是毫不畏惧的又瞪了一眼,才正过身,对刘交郑重一拱手。
“大王!”
“今,英布贼军已自吴邑发,北上而渡淮水,当不过此二三日之事!”
“又大王不知贼从何来,似确当分兵三路,以各备敌;待一军为贼所击,则余二军倾力驰援,三军合而攻贼,确可谓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