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
“既今,英布已先攻荆国,便断无自荆地西退入淮南之理;只待肃清荆地,英布,便恐将北上而谋楚!”
神情满是严峻的道出一语,刘盈更是再也无法安坐,起身走下长阶,来到了刘交面前,紧紧攥住了刘交的胳膊。
“王叔当即返彭邑,调兵遣将,驻防于楚-荆之交!”
“兵马、粮草、将帅,凡王叔之所请,孤无有不应!”
“便孤之帅帐,亦即立于丰沛,以同王叔共守楚地不失!”
言罢,刘盈不忘收回双手,对刘交郑重一拜。
而后,又见刘盈毫不拖泥带水的侧过身,望向一侧的兄长刘肥。
“此间之时,王兄亦已知晓。”
“王兄即驰而返临淄,尽发齐卒,由平阳侯亲率,抵丰沛待命!”
说着,刘盈便再度望向刘交,郑重一点头。
“但楚南之驻守力有不足,平阳侯所率之齐卒,便当尽发而驰援!!!”
看着刘盈满是严峻的面容,听着这一声声满带诚挚的托付,刘交、刘肥二人又如何认不清此时的状况。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二人便稍一对视,旋即对刘盈齐齐躬身一拜。
“殿下勿忧。”
“楚王,亦寡人之宗伯;又楚-齐南北接壤,唇亡齿寒。”
“但有可用之地,寡人愿顷尽临淄之财,以助楚王备贼!”
齐王刘肥都难得一见的站出来拍胸脯,本就没有退意的楚王刘交,心底不由更安心了些。
“殿下但可无忧!”
“但寡人尚有一息得存,淮南贼子,便绝无可踏入楚地半步!”
见二人都没有丝毫退却,刘盈也是稍挤出一丝危险,对两位长辈沉沉一点头。
“既如此,楚地,便尽托于楚王叔、齐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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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英布叛乱的消息,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便传遍了整个关东的大河南北。谷黗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桩令身在关中的天子刘邦,都有些忧心忡忡的消息,以各种渠道传入长安。
——荆王刘贾,为叛王英布一战而败,逃至富陵,亡于乱军刀下!
消息传出,长安振动,关中舆论一片哗然,天下骇然!
荆王刘贾,堂堂刘汉宗亲诸侯,竟成为了这场‘突发’的叛乱中,第一个传遍天下的战殁者。
一时间,长安舆论急转直下,一封封疏奏入雪花般飞入长乐宫,其上所言,无不是请天子刘邦即刻点兵,再出函谷,以平淮南王英布之乱。
只不过,‘请陛下御驾亲征以平叛’的奏疏,往长乐宫送进去一封又一封,足足三天,却都不见天子刘邦的身影,如往常那般,出现在长安东郊的校场之上。
正当关中百姓人心惶惶,讨论着‘陛下可还能出征’的话题时,又是一则自关东传来的消息,再次将舆论扭转。
——先前东出长安,返乡祭祖的太子刘盈,于丰邑刘氏宗庙外誓师起兵,代父平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长乐宫内,终于传出了一份公布于关中每一个县衙露布之上的天子诏。
——淮南王英布,天生贼子,早有反相!
——幸得太子恭谨知礼,为朝堂所赞,身监国之责;又游临关东,胸怀报国之志!
——特有此令:凡有志随行太子左右,为汉忠良者,皆可自备甲胄,于长安-函谷沿途直道暂待!
诏令一经张贴于各地,反响者如云,短短两日,光是长安相府,就收到了上万份‘请为阵前卒’的自荐信。
在‘英布起兵谋逆’的消息传入关中的第七日,也就是汉十一年秋七月辛丑(初八),手捧天子诏谕的宣平侯张敖,终于带着长安周边地区自发前来的壮勇,朝函谷关进发。
从长安到函谷关,不过千余里的路程,张敖却走了足足十五日。
盖因为沿途之上,数之不尽的良家子弟、绿林好汉,乃至于官宦子弟、商贾之后,都自发前来,请求加入到张敖的队伍当中,东出函谷,驰援太子。
纷纷扰扰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早在英布叛乱的消息传入关中前,天子刘邦便带着随行护卫、宫人,低调踏上了前往长安以北上百里处的甘泉宫的道理。
在英布叛乱、荆王刘贾战殁的消息传入关中,以致人心惶惶之时,天子刘邦,正在甘泉宫内舒舒服服的泡温泉。
就连后来那封怂恿关中民壮入伍出征的诏书,实际上都是刘邦早早备下,并交到丞相萧何手中,如后世的网络作者般,‘设定为定时发布’而已。
而在甘泉宫,看着关中舆论从最开始哗然,到后来的慌乱,再到后来的振奋······
直到今日,收到‘张敖东出长安,朝函谷关进发’的消息时,刘邦苍老的面容之上,才终于挂上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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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