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复’,或者说‘不做答复’,就是刘盈的答复。
终于解开心中的疑惑,陈平紧锁着的眉头,才终于缓缓松开来。
不片刻,陈平望向周勃的目光中,也缓缓带上了些意味深长。
“不过旬月不见,绛侯于朝中政事之知解,竟已飞涨至如斯之地。”
“便是鄙人,亦有些认不出当面者,竟乃往昔,快意恩仇之绛侯了······”
听着陈平隐晦的调侃,周勃毫不生硬的将面色一换,在车厢内哈哈大笑起来。
“曲逆侯此言,实羞某甚也~”
“再如何,某今,亦乃陛下信重的太尉,不日便当代掌陛下之兵,讨陈豨不臣。”
“如此重恩、重信,若某还似往日那般放浪形骸,岂不有负陛下之重托?”
听闻周勃这一番解释,陈平也只客套一笑,心下,却是暗自提高了警惕。
“嘿······”
“绛侯周勃······”
“不简单······”
“都不简单呐~”
正思虑间,陈平又见周勃,再度恢复到往日,那副大咧咧的粗人模样,猛地将双手一拍。
“嘿!”
“曲逆侯可知,王恬启此人,今于何处?”
见陈平应声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周勃面上激动之色不由更甚。
“——三日之前,陛下已拜王恬启为卫将军,拜梁国相;又令其即刻赶赴梁都睢阳!”
“昨日,陛下更曾独召某,言及此事。”
说到这里,周勃的面容之上,悄然出现了一抹神秘兮兮的表情。
就见周勃故作神秘的看了看车外,又学着陈平先前的模样,将身体朝陈平的方向挪动了些,才小声道:“陛下言:待陛下至长安,彭越,亦当为王恬启押解入长安!”
“陛下之意,乃贬彭越为庶民;然皇后似曾进言陛下,言‘斩草除根’。”
“故陛下意,先除彭越之爵,押入长安,再族而刮彭越。”
“再后,便当以彭越之肉,往送淮南王英布······”
听着周勃压低声音,将这些骇人听闻的事道与自己,陈平不由面色大惊!
“刮彭越得肉,往送英布?!”
满是惊惧的一声高呼,待反应过来,陈平又赶忙将声线压低,面容顿时再度变成先前忧心忡忡的模样。
“陛下怎如此急迫?!”
“今陈豨未平,若再逼反彭越、英布,岂不关东遍地反旗?”
“如此,陛下顾此失彼,关东,又岂能不乱?!!”
语调急迫的道出此语,便见陈平面色一拧,不片刻,便作势要下车。
“不可!”
“鄙人当再入宫,劝陛下暂缓此事!”
“再如何,也当待陈豨授首,再言彭越、英布才是?”
见陈平这幅架势,周勃只又将脸色一遍,语调中,竟也带上了些许意味深长。
“某以为此事,曲逆侯,还是莫要再言于陛下当面。”
“若不然,或当致杀身之祸,亦未可知······”
面色古怪的道出此语,周勃便眯起眼,紧紧盯在陈平那进退维谷的面容之上。
如此好一会儿,见陈平还是没有放弃下车,重新入宫的打算,周勃终是漫无目的的侧过身,扶着自己的腰,‘喃喃自语’起来。
“嘿~哟······”
“老啦~”
“陈年之微创,竟已至某寝食难安,辗转反侧之地······”
“唉~”
“待此战罢,某也当暂去官职,赋闲在家,训诫不屑子孙,为我周氏日后筹谋啦······”
“嘿!”
“也不知亚夫,可曾尽心打熬筋骨,熟读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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