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长陵田氏首倡鼓抬关中粮价;母后降大怒以族田氏,关中粮商但不知收敛,反拟如此蛇鼠之议!”
“故孤以为,少府专营关中粮米一事,实矢搭于满弓,不得不发!”
神情严肃的道出此语,刘盈不忘看了看萧何:“此事,萧相亦已附议。”
“只待父皇恩准,孤便当力促此事,以绝贩粮货米之商贾,尽绝于关中!!!”
言罢,刘盈只将面色稍一沉,面无悲喜的望向陈平。
“曲逆侯以为,然否?”
闻刘盈此言,又稍总结一番先前,自己从刘盈、萧何二人口中获知的信息,陈平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面前的案几之上。
“尽投米粮于泾、渭二水,促关中无粮米可食,民饿殍遍地,卒饥而哗变,吏反而自据,以图天下大乱,粮价鼎沸······”
将脸稍侧过去,又似是被刺痛眼睛般,将眼睛稍眯起,重新看向那一行人神共愤的篆体,陈平终是面带决然的一点头。
“农者,国之本也!”
“商者,国之末也!!”
“农本之所产,断不可掌于奸商末贾之手!!!”
似是自语般接连几声低吼,便将陈平猛地抬起头,对刘盈沉沉一拱手。
“少府官营关中粮米,臣以为,甚善!”
“家上未冠之身,纵遇刺而不忘社稷之本,臣······”
说着,陈平话头猛地一滞,下意识看了看身侧的萧何。
纠结片刻,陈平终还是一咬牙,朝上首的刘盈沉沉一拱手。
“臣,谨为天下贺!!!”
一声看上去,甚至略微带些溜须拍马性质的恭维,却是惹得刘盈、萧何二人齐齐瞪大双眼!
“往日,曲逆侯陈平,可是以长袖善舞,闻名于勋臣之列······”
“怎今日······”
思虑着,萧何便面带惊疑的抬起头,望向上首的刘盈。
却见刘盈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毫不生硬的将面色一变,笑着直起身,也对陈平拱手一拜。
“父皇应天之请以罚暴秦,顺天应命而开汉之国祚,先入咸阳而不犯,反先约法三章;”
“又父皇授民田爵,轻徭薄税,行黄老无为之政,许民修养以生息······
“纵观千古,绕论三皇五帝,功至大,莫过于父皇!”
丝毫不带生硬的给远在赵都邯郸的老爹刘邦,送上一个七彩祥云彩虹屁,又见刘盈腼腆一笑。
“及孤,不过效父皇之所为,稍分父皇之重担,以尽全孝道而已······”
“曲逆侯如此盛赞,孤,实无颜相受······”
说着,便见刘盈笑着对陈平一拱手,旋即朝侍立一侧的小太监春陀一挥手。
片刻之后,便见近十位身形魁梧有力的内侍,自殿侧鱼贯而入,将一个个巨大的木箱,次序放在陈平和萧何之间。
便见刘盈稍昂起头,略带笑意的望向陈平:“此,便乃孤拟此番,少府专营关中粮米之详案。”
“今日,孤本欲以此供萧相览阅,以言其不妥,再行更、补。”
“恰曲逆侯,携父皇之口谕而来,不妨同观。”
“若有和不妥之处,曲逆侯不必讳语,但可直言便是。”
言罢,刘盈又望向萧何,笑着将手指向殿内的木箱。
“萧相,请。”
听闻刘盈此言,陈平礼貌的一礼,便从座位上起身,翻看起木箱内的一个个竹简。
而萧何则是看着刘盈温笑着的面容,回想着过望着片刻之内,这位‘监国太子’的表现,悄然低下头。
“得监国之权不过半岁,便已至如斯之地······”
“可真是······”
“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