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里,他知道霍襟风站起不能之后,这个展慕慕就再也没来献过殷勤,算是个炮灰,只是衬托霍襟风气质的一个小配角。
又是这样,好像残疾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周围一切纷纷离他远去,他只能停留在原地无法动弹,什么也抓不住。
进入书里,才能感受到那份无可奈何的痛苦。
就像刚才展慕慕仗着一身蛮力把霍襟风强行拖过去,他毫无还手之力一样。
赵流柯本来等待展慕慕回答问题时正打理自己的袖口,现在意兴阑珊,停下手站起身,对上霍襟风。
他倾下身体,因为用力而发抖的手落在他的耳廓:“对不起……”
他像碰一个易碎品,手根本没有挨到他,只是拢在外面。
霍襟风仰头,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为什么道歉?”
这个时候,他竟然像个正常的、心情愉悦的普通人了。
“我……你被他拖走……我没拦住……”赵流柯低头。
他们贴得很近,几乎额头相抵。青年的一条腿因为动作顺势跪在轮椅上,和他的腿挨在一起。
霍襟风看见眼前青年平时一向冷静的、透亮的眼眸里泛滥着自责。
“我明明,我明明想让你好好的,你别生气……”
他的喉咙因为情绪颤抖着,说不出话,有些窒息,艰难地吞咽两下才说出口。
“不会,做得很棒。”
霍襟风抬起手,放在赵流柯的脖颈处。
他自从残疾后体温就日常偏低,这时候才九月末,就已经手脚冰凉。
赵流柯觉得自己脖子上像是被放上了一块碎冰。
“看着我。”霍襟风偏头,撞了一下他的额头,青年没躲开,听话地抬头。
“我很好。”
他眼神里带着揶揄,难得开了个玩笑。
“离得这么近,不是想亲我吗?嗯?未婚夫。”
因为离得近,他又因为刚才的动作身体前倾,现在这样看,真的像是要过来亲他一样。
赵流柯手指一顿,避开了他。
青年周身带着花香的气息远离。
展慕慕半天没说出话,他嘴角还在流血,整张面孔T区都在泛疼,他甚至感觉得到鼻管里温热的血液流下来的痒感。
刚才有佣人趁着霍襟风没空抬眼,给他塞了一张纸堵住血。
他连止血都忘记,看着霍襟风亲昵的动作,彻底懵了。
他暗恋了那么久……后来又追了那么久……都没有一丝松动的霍襟风,今天在这里安慰这个男人……
原来、原来霍襟风也是会安慰人的吗?
*
在他身前的霍襟风低沉的嗓音响起来。
“阿桑,今天你犯了两个错误。”
阿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