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王氏下手如此歹毒,专挑着那稚童和孕妇下手,难不成就不怕损了阴德?
不过这不耽误贾赦报复,他找不到理由,贾代善卧病在床不能理事,贾史氏隐忍不发,放任王氏继续在府中逍遥。贾赦无奈之下,只得雇了一伙亡命之徒,趁着王氏回娘家的机会,撞翻了她的马车,原是想着一尸两命,给张氏和瑚哥儿报仇的。
谁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毒妇居然没有死。不过落了胎伤了身子,从此后十几年都不见生养。趁着这个机会,贾赦鼓动了贾政的身边人,左一个小妾右一个知己往家带,王氏疲于应対自己的房内事,贾琏才得了喘息的余地,平安长大了。
如今贾琏的质问,倒叫贾赦又想起那不堪的从前来,正如贾琏所说,难不成他当老子遭过得罪,还要自己的儿子孙子再经历一遍不成。
贾赦一双眼杀气腾腾,拍了大腿就要杀去荣庆堂,却被贾琏一把拉住了:“老爷现在去不得,荣庆堂今儿宴客,各个王府郡王府的太太奶奶们都在,为着咱们贾家的名声,也不能现在闹开了。我估计二房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着让我们硬生生忍下去。”
贾赦脸色发寒,怒火焚烧:“老子还要什么面子,几次三番冲着子嗣下手,我均都看在血脉亲人的份儿上忍了。可她如今越发歹毒下作,便是避居到梨香院,没了管家权,还挡不住这兴风作浪的本事,今儿我非得撕破她的脸皮不可!”
贾琏冷笑道:“撕破脸皮没有用,那样的人连心都没有,还要脸做什么?我要砍断她所有的爪牙,让她日后在这荣国府里寸步难行,让她不论是在王家还是贾家,都受万人唾弃,让她的子女后代,各个以她为耻!”
“老爷,您且去书房坐一会儿,我把这些刁奴处置了,该来的人也就都到了。到时候咱们再算算总账,您到时候只管做儿子的后盾,保管让您满意。”
贾赦听了这话,虽然不知道贾琏的计划打算,但是这段日子贾琏确实靠谱了许多,他心中也是信得过的。故此只叮嘱道:“这些个刁奴也不能轻绕了,我回荣禧堂看看,找些个小姑娘喜欢的东西,给迎春备着。她小人儿家家的受了惊,得压压才行。”
贾琏自然无有不应,等到贾赦带着人走了,他才转身看着院子里的下人,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也知道有些人心中有怨气。但是没法子,谁让你们和那赵家有亲,又在我贾家做奴才呢?”
“今儿在院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超过十二岁的,全部发配到东北林子里开荒种田去。记住了,把赵婆子一家,和他们分到一个庄子里去,三代之内,都不许一个人离开那个庄子。”
贾琏说到这里,看着大家绝望惊恐的眼神,有些愉快的笑了笑:“你们也甭想着怪爷,毕竟不是我让赵婆子做恶的,冤有头债有主,在心里骂人的时候可千万别骂错了。”
“行了,把人都带下去吧,这些人都不许回家。把他们身上的衣裳都给我扒了,换上府里粗使杂役的衣裳,一个铜板都不许夹带出府,给我光着身子送到东北去!换好衣服就出发,路上找大夫给上点药,别死在半路上显得晦气。”
贾琏的这番处置,直让院子里不论是犯错的,还是没有犯错的,都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三月倒春寒的天气,后背都沁出一身冷汗来,可见受到的惊吓不小。
杀人诛心,那些昧着良心做坏事的人,无非是为了钱财名利。
可贾琏这一招,直接釜底抽薪。
你不是贪财好利?为了这些阿堵物,连良心都能泯灭吗?那我就不但让你一无所有,还要你所有的亲朋故交,子孙后代,百年之内,跟着你一起一无所有!
不提那些人哭爹喊娘的被拉走,贾琏拂了拂衣角,带着自己的随从,施施然回了正院。
正院里王熙凤和迎春已经醒了,正在用着迟来的午膳,气氛倒是比贾琏那边要好得多了。
迎春身上有伤,许多东西都是不能吃的,这食谱还是吕娘子和顾嬷嬷、张嬷嬷三人,商量了好半天才刚拟好的。保证在清淡营养的同时,不会败坏了胃口,同时更不能影响了迎春的伤势恢复,要求十分严苛。
不过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顾嬷嬷和张嬷嬷更是在宫内浸淫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这点子小事情,也不至于让二人抓瞎。至于吕娘子,她只负责在一旁看着,食材是否和迎春所喝的药相冲,旁的都不归她管。
王熙凤背対着房门,故而是迎春先见到了进门的贾琏,她忙咽下口中的汤,起身笑道:“二哥,您回来了,用过午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