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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棋局不是别,正是他当初在无量山山洞中所见棋局!

他心中诧异,却未表露出来,随后转念一想,那无量山山洞曾是无崖子夫妇居所,也就释然了。拈起白子和苏星河认真对弈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落子,阿碧立在一旁屏息瞧着,阮星松和阿依被这严肃氛围影响,也不敢乱开口说话,乖巧地立在她身后静静地候着。

阿碧对围棋只是略懂规则,瞧见慕容复白棋险些就要挤死一大片,心中不禁暗暗着急,然后下过数子,却豁然开朗起来,竟隐隐有了胜势,心中略有明悟,原来竟是先退后进,故意先送死,然后诱敌反胜!

苏星河先是大为惊奇,凝思片刻,露出喜悦笑容,竟是开口说了话:“慕容公子天赋英才,可喜可贺!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公子解开这个珍珑,在下感激不尽。”

“前辈过奖。”慕容复虽早先从阿碧那里听说了苏星河是无奈装作聋哑,但乍一听他开口,还是略一惊异,尔后拱手起身,“在下不过误打误撞罢了。”

苏星河站起身走到身后三间屋子前,伸手肃客道:“既然公子破了这棋局,那么便进去罢!”

慕容复眉梢轻轻一挑,诧异道:“前辈这是……”

“公子进去一看方知。”苏星河道,言语间竟是带了一丝恭敬。

阿碧在旁看得着急,忍不住上前低声道:“师祖定不会害你,你且进去吧,。”

慕容复似乎明白了什么,在她期待目光中走向木屋,木屋无门,慕容复瞧了苏星河一眼,抬手干脆利落地一掌劈开了木墙,走了进去。

慕容复进了木屋,苏星河又重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也不再开口说话。阿碧便带着阮星松和阿依在一旁等着,却不想一直到了日头西落,天色渐黑,也没见慕容复出来。

苏星河终于从老僧入定状态清醒过来,递给阿碧一个稍安勿躁眼神,然后进去了木屋里,不消片刻又走了出来,道:“跟我来。”

阿碧暗暗松了一口气,带着阮星松和阿依跟随苏星河去了。绕过木屋往里走了一段路,一个院落出现在她面前,院子篱笆门外站着两个年轻弟子,见到苏星河立刻躬身行礼。

苏星河朝两人点点头,然后带着阿碧一路进了院子,左拐右拐进了一个侧院,在三间房前停住脚步:“你先在这里住着,慕容公子大概要过些日子才会出来。”

“师祖可告知弟子到底是何故?”虽然她心中知晓,但这个情况自然是要问一问。

苏星河打量了她一眼,道:“看来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们来目,你祖师爷事情你可知道?”见阿碧点头,接着断断续续道:“你祖师爷当年并未去了,但却也不算好,你师父师叔以为我摆出珍珑棋局是我要收弟子,其实是师父要找一个传人……”说到这里算是大概交代清楚了,他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你且在这里安心住着,需要什么吩咐院子里人便是。”

阿碧依着他话做出震惊表情,尔后恢复过来,恭敬道:“是,弟子明白了。”

苏星河点点头转身去了。

第柒章

阿碧没想到他们竟是长住了下来,大概是无崖子还有些时日,又或者是因为没有丁春秋强来不急着弄个接班人,无崖子干脆在屋里亲自教导起慕容复来。

阿碧开始听了很是开心,她这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但紧接着却担心起来,她貌似忘记了交代慕容复不要提无量山山洞事情。

按照常理她是不应该知道那些事情,她当初没有想那么长远,全部告诉给了慕容复,她倒不怕无崖子询问,而是烦恼不知道该如何向慕容复解释。想来想去没想出个眉头,只好作罢,事情到了跟前再见机行事吧。

时间就在这种忐忑中过去。阿碧每日和苏星河一起坐在木屋外守候,阮星松被阿依拉着满山跑,时常不见踪影,唯有吃饭时候才回来,好在这座山算是聋哑门地盘,倒也不怕出事。

不得不说,苏星河确实是个厉害人。他本不多话,但是架不住阿碧一来二去提问,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后来见阿碧还算聪慧,干脆明着暗着教导起她来。这下阿碧可是受益匪浅,苏星河会东西包罗万象,从种花种草到弹琴唱戏,从易经八卦到烧饭做菜,令阿碧佩服得五体投地,结果苏老同志还一脸谦虚加遗憾表示他会并不多,还不及他师父十分之一云云。一时间无崖子形象在阿碧心中上升到了神人境界。

不过一想到慕容复可能在里面跟着无崖子学习如何烧饭做菜种花唱戏她就格外囧囧有神。

每天晚上苏星河都会进去一次,给慕容复演练逍遥派武功招数,毕竟无崖子如今是高位瘫痪,嘴上指点可以,要做动作可就难为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