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来,对沐温泽感叹:“安亲王被苏漩湖女皇调教的十分不错啊。”
沐温泽呛了几呛,低声纠正:“三姐,调教不是这样用的。”
是了,我想起他近日来是从师于韩竹浮这个谙暖第一大才子的,自然对这些遣词造句有极为深刻的理解和造诣,只得讪讪的摸摸鼻子不语。
这一场宴席宾主尽欢,我因为危机解除,吃的也就格外的畅快,与沐温泽两个做了一回过境蝗虫,将几案上的食物吃的连渣都不剩。
如此开怀畅饮的后果就是我腆了一个如同怀胎五月的肚子,身姿臃肿缓慢的蠕动在回果香阁的漫漫无止尽的路上。果儿打算一直扶着我,我让她先回果香阁去准备洗澡水,自己围着偌大的谙暖皇宫散步以消食。
散到一座假山后的一处未知名亭子时,我悲哀的认同了一个事实:我、沐薏仁,就是一个捉奸的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距离前一次我撞见沐修云和杜兮兮不过相隔几月,我再一次撞到了相同性质不同本源的事情。不同本源,是因为这次的女角儿似乎是心甘情愿委身于男角儿的。
我躲在浓密枝叶掩映的假山后,眯起眼睛努力看亭子里那一对男女。
天色已黑,但仍能隐约看清两个黑黢黢的人影,其中一个黑影把另一个黑影压在亭子里的石桌上,一手似乎去撩她的裙子。
被刻意压抑的轻喘断断续续的响起:“不、不要……”
我无语,这台词是多么的似曾相识。
另一个声音笑:“不要?嘴上说不要,可是你都湿了呢……”
接着就是裙衫摩擦的窸窣声和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和呻吟,亭里相叠的两个人影剧烈的开始起伏,我明明看不清细节,却也觉得脸孔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如今看来,应该是哪个宫女在与宫外的男人暗度陈仓,行偷情之事。我僵着不敢动,怕自己一迈步就踩到一截枯枝或者踢到一块石头之类的,那就真是作孽了,只能一动不动的被迫听着这对男女的浪叫。
那男的不断起伏,嘴里说着:“宝贝儿,你的身子已经被我调教的很敏感了……”
咦?调教?原来调教是这么用的?我恍然,难怪沐温泽当时会这么呛,我的脸又火辣辣了,这次倒不是因为眼前这出活春宫,而是因为学识浅薄自惭形秽。
亭里如今的光景,是干柴碰上烈火,一把火烧得暂时还灭不了,不知过了多久,那宫女终于发出一声压抑下仍显高亢的声音,接着是整理衣衫的声音,最后是足音仓皇离去的声音。我看着他们从亭子的另一面匆匆离去后,大大送了口气,舒缓了绷了许久的老骨头,胃里那堆积食也被那对男女的那把烈火给烧的一干二净。我寻思果儿应该等的急了,就是洗澡水也该凉了,于是连忙抽身往回走。
我一转身——“咚!”——不是踩到枯枝的声音,不是踢到石头的声音,是我撞到某堵肉墙的声音。
我骇然,难道是他们去而复返准备来杀人灭口?晕乎乎的一抬头:“咦?你这少年有点脸熟……”
“唔,你这女人也有点脸熟……”对方如是说。
我们沉默了一秒。
“……薏仁见过锦瑟殿下。”
“永仁公主不必多礼,叫我苏夏即可。”
我抬头,他朝我咧开一口白牙,在黑夜里亮闪闪的,闪的我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