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儿子这时候却有些踹踹不安,“爹啊,儿子这心里头总是不踏实。要不咱们这次别干了吧。上回那些银子不是还没用完吗?”
钱家婆娘想着白天里女儿的种种表现,也跟着开口道:“当初村里不是商量好了吗?这事儿不能干的太多,要是让人看出不对可咋整。”
看自家儿子媳妇脸上还是不大情愿,钱爹加重了语气道:“这条道上的人可是愈发的少了,没了这俩肥羊,咱们难道搁这儿等着饿死吗?”
想到当年那般的境地儿,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几人瞬间定了下决心。没有银子多惨啊,快要饿死的滋味儿她们可真不想再来第二次。
至于女儿,等明个儿醒过来,就说两人着急走了便是,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 了。闺女以往不也没多想吗?
见众人都达成了一致,钱大头从厨房拿上了刀子,两个儿子带着绳索,摸黑进了沈煊二人的房门。
这时,大儿子上前,猛地掀开了被子。但出乎父子三人意料。
床上却是空空如也,三人心中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三人还没从惊讶之中回神,黑暗中不知从哪里出来伸的拳头,一下子就将拿着刀的钱大头击飞出去好远。
伴随着剧烈疼痛到来的是一声未喊出口的惨叫,没两下燕云长便已经卸下了对方的下巴。剩下的那两个也不过几下功夫,便跟他爹一个模样。
整个过程估摸着几分钟都不到。
只是眼见对方利落的卸下对方的下巴,沈煊心底更沉。心里头那个最坏的猜测恐怕就要成真了。
“可是外头还有他人?”沈煊尽量压低声音道。恐怕沈煊自个儿都未曾发觉,即便不刻意压下,此时他的声音都无比低沉。
而燕云长则抬头颇为复杂看了沈煊一眼,沉默的点了点头,才开口道:
“听声音,恐怕半个村里的人都在外头。”
两人相顾无言,他们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村里人是看出不对!对,想来解救他们的。这时候出现在外头,怕是分赃的可能性更加大些。
虽然两人或多或少都有所猜测,但事实摆在眼前,依旧让人心中一寒。
在看出钱家种种不对之时,沈煊曾有过猜测。
简单,倘若对方心有不轨,那从他一开始便伪装的如此出色,只能说明这位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而这个小村庄不过十来户人家,一眼几乎都可以望到尽头。邻里之间相隔也没有多远。自小在村里长大的沈煊自然知道。
这种情况下,一旦一家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几乎很快便能传遍整个村子。
就像他哥当初,借着玩具小赚了一笔,不到一月,就有各种想要来偷师的村民。
他们有可能在村里人的眼皮子底下多次干出这事儿还能不被发现吗?
然而直至今日,这家还能安安稳稳的呆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
只是没看到事实之前,沈煊是绝不愿意给一群饱受压迫的村里人贸然定罪。
可事到如今,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恐怕任谁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