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默认。
“那晚来了一伙杀手,功夫很高。”小玲子道,“我躲在枯井之中没有被发现,听到凶手走了,我也就逃了。”
“那为何要去贝沙湾,谁告诉你里头有鲛人?”赵越问。
“躲在井里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小玲子道。说是刘家曾经替王爷养过鲛人,所以不能活,还说鲛人在贝沙湾。
”即便当真有,又与你有什么关系?要以身犯险去贝沙湾。”周慕白道,“莫非还打算替刘家人报仇不成。”
“谁要替他报仇。”小玲子撇嘴,“即便拿了他的银子,我也给了身子,两不相欠。”
赵越心里摇头,小小一个姑娘家,说话做事怎得如此粗鲁莽撞。
“从刘家淘出来后,我就跟着商船出了海,一直在漂。”小玲子道,“后头听说这艘大船会路过贝沙湾,又刚好遇到了吴老爷想买我做妾,我便想混上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鲛人。”
“就只是为了看一看?”周慕白哭笑不得。
“你爱信不信。”小玲子道,“我闯荡江湖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鲛人,自然想见世面。”
“真是服了你。”周慕白摇头。
“现在好了,被你抓回来,那艘战船也该开走了。”小玲子沮丧,“这趟算是白跑了。”
“说说你的打算。”周慕白道,“若我没抓你,你打算躲在哪里?”
“船舱最下头是淡水桶,随便倒空一个就能混进去。”小玲子道,“再往里还有干粮,饿不着。”
“你怎么如此清楚?”周慕白皱眉。
“那当然,为了这个,我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小玲子道,“你们也想去贝沙湾,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能不能带我一起进去?”
“你哪里也不许去。”周慕白道,“你可知今晚若你混进贝沙湾,又不巧被人发现,会是何种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小玲子不屑,“最多送掉一条命。”
“一条?”周慕白摇头,“你想得轻巧。”
小玲子不解。
“最严重的后果,不止是你送命,或许还要再加上战舰上的所有将士,还有迷雾内的所有鲛人。”周慕白道,“有些人为了保守秘密,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小玲子皱眉看他。
“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周慕白往桌上放了一把金叶子,“这些都是你的。”
大概是觉得他神情有些冷,小玲子后背不自觉便起了一层疙瘩,又听说关乎鲛人性命,也不敢再马虎,将这几个月打听到关于贝沙湾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遍。
“很好。”周慕白将金叶子推过去。
“你们也要混上船吗?”小玲子提醒,“但是这么长时间,早就已经开走了。”
“那倒未必。”周慕白笑笑,往窗外看了一眼。
凄凄夜色下,那艘补给战船正停靠在岛上另一处码头,周围火把熊熊,十几名兵士检查了大半宿,终于找到了船体上的破洞,一边骂晦气一边修补,心里想着可别耽误太久,否则让王爷知道,又是一顿板子。
“你将他们的船凿漏了?”小玲子吃惊。
周慕白点头:“举手之劳。”
“可真厉害。”小玲子满脸羡慕,若自己也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哪里还用得着骗,只管抢就是。
周慕白冲她勾勾手指。
小玲子听话凑上前。
一枚银针刺入脖颈,旋即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孔雀门的毒针。”周慕白道,“会假死一个月,恰好船上有熟人,暂时带去海菜岛交给紫花婶婶。”
赵越点头:“下一步要如何?”
“自然是混上补给船。”周慕白摸摸下巴,“我与大当家共同前往。”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一轮朝阳喷薄而出。温柳年打了个呵欠,神清气爽坐起来,肚子咕咕叫。
红甲狼在窗台上爬来爬去转圈玩,小须须笔直!温柳年盯着看了许久,突然就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想起来一件了不得事,顿时掀开被子就往床下跑。
“大人慢着些。”前来送水的大婶被吓了一跳,“怎么鞋都不穿。”
“快些准备车马,本官要出城。”温柳年急匆匆翻衣服,“皇上要进城了,耽误不得。”
“朕已经进城了。”楚渊站在门口。
温柳年:“……”
温柳年:“……”
温柳年:“……”
楚渊似笑非笑。
温流年缓缓回头,这一定是幻觉。
楚渊挑眉:“睡了一天一夜,那三坛酒想来该是人家佳酿才对。”
温大人脸刷拉一白,跪地便要谢罪,却被一把扶住:“逗你的。”
“皇上恕罪。”温柳年哭丧着脸。
“算不得大事。”楚渊道,“只要不是日日酗酒,小酌一番却也无妨,况且有追影宫的人在,怕是也由不得爱卿不喝。”
暗卫趴在屋顶仔细听,以方便在龙颜大怒的时候冲进去抢救大人。
“爱卿这一年多辛苦了。”楚渊替他倒了一杯茶。
“为百姓做事,算不得辛苦。”温柳年老老实实道,“况且西南王经常会送肘子过来。”甚至还有云南野猪,回味无穷。
楚渊笑着摇头:“段白月可有欺负爱卿?”
“没有。”温柳年摇头,“西南王待微臣很好。”
叶瑾端着药汤进来:“咳!”
温大人立刻坐直:“也不怎么好。”
叶瑾不满看他哥,一个秃子有什么好惦记的,见谁都要问。
楚渊哭笑不得,看这架势,被欺负的人或许该是段白月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