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外套沾了泥,还在树上刮破了几个地方,确实看着挺狼狈的,想了想,还是听话了换了。
上车后,秦肆收起手机,侧身看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正对向他。
他又仔细观察了下她的伤势,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漂亮小脸,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
他说话也毫不客气,好像是嫌她没用:“知道她来者不善,直接报警,还跟她瞎浪费什么劲儿?”
时笑好歹刚受过伤又被一群人冤枉攻击,虽知他这话难听,但也是今晚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心里既觉得委屈,又觉得酸楚,鼻翼轻轻翼动,想辩解的话也堵在了喉咙。
她嘴巴瘪成了一条线,实在没忍住,两颗金兜兜瞬间夺眶而出。
秦肆冷脸看着她,却并没有做出反应,也没有安慰。
他本就不擅长哄人,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天生就不会。
见她哭,他也束手无策,松开了手,躺回了椅子里,降下车窗抽了支烟,等她自己慢慢平复。
时笑强忍着翻涌的情绪,逼自己慢慢平稳了下来,低头抹了下眼泪。
秦肆从窗外挪回来目光,略带挖苦地问她:“哭好了?”
时笑没有吭声,从中控台抽了张纸巾把脸擦了擦,又擦了擦眼睛。
秦肆把烟掐灭在车里的烟灰缸里,直接启动了车,挂挡起步,将她带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
他开门下了车,她也跟着下车。
他进了大厅,她也跟着进了大厅。
他上了楼,她也跟着上楼。
刚走出电梯,秦肆电话就过来了,是文悦榕的母亲。
时笑听见他尊称了一声伯母,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种预感。
秦肆把房卡给她,让她先进去,自己留在走廊里,跟电话里的人讲了一会儿。
虽然他早就表明过自己跟文悦榕不合适,文家的人也不是不知道。
但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因他而起,他没办法不管不顾。
最关键的是,要不是他拿时笑出来做幌子去逼迫文悦榕对他死心,可能文悦榕也不会去调查时笑,甚至跑人家学校去胡闹。
上次跟时笑最后一次见面,真的不是一个好兆头。
说出那些话,原本也是为了让文悦榕远离他,却无端让时笑听到后产生了误会。
后来文悦榕直接找到了他公司,在办公室里大闹,非要知道他新找的女人是谁,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会比她强,能让他如此着迷,甚至连文家和秦家之间多年的世家关系都能不管不顾。
文悦榕从小被骄纵惯了,平日里嚣张跋扈谁也不怕,但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而那天,她竟然气势汹汹地闹去了他的办公室,秦肆也明白,肯定是他那天的话当真刺激到了她。
她坐在办公室里不肯走,哭哭啼啼了一两个小时,逼着他要看照片。碍于和文家的关系,他也不好直接叫保安将她轰出去。
可他何时受过别人这等胁迫,也是被她闹得心烦不已,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离开了办公室。
结果文悦榕跟块橡皮糖似的,在公司楼下,当着他的面直接冲向了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轿车,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他。
好在人家司机技术高,见事情不妙猛转方向盘,撞上了旁边的花坛,险险躲开了文悦榕。
秦肆气得脸色铁青,当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