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出大厅,这么晚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就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垂着头,眼神失焦,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某一刻,她试着努力对自己笑了笑,但笑得连自己都觉得讽刺。
她慢慢弯下腰来,深吸一口气,想要压抑住心口那股难受。可下一秒,眼泪就砸了下来。
她蹲在地上,抚摸着自己发麻发痛的脸颊,终于无法自控的将脸埋进臂弯里偷偷痛哭了一场。
她从来就没做过坏事,即便是有所筹谋,那也是被逼走投无路。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更不明白那些做了恶事的人没有遭到报应,而她只不过是误打误撞卷入了一场意外,最终压根也没有伤害过谁,老天却要给她这样的警告?
寒风肆虐的夜晚,她不知哭了多久,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大起大落,已经让她身心都疲惫不堪,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她蹲在墙边发了很久的呆,脑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很孤独,像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孤儿,已经没有了其它多余的感受。
当秦肆找到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狼狈样子的画面。
他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来打量她,她也没有一丝的惊讶和多余的情绪,只是抬了下眼皮,就又垂了下去。
秦肆借着走廊上冷白的灯光,只看见她凌乱的头发,衣服上的泥土,手背上褐色血迹已经凝固,还有又肿又红的左边侧脸,上面几道指印清晰的刺眼。
他看她半会儿,伸手拨开挡住了她脸庞的头发,微凉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烫肿的脸颊,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第12章 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时笑像丢了魂似的,像只流浪的小动物跟在他身后,什么都听从他的安排。
秦肆知道她受了惊吓,又受了不少委屈,倒也什么话都没问她,只跟他说文悦榕已经脱离了危险,让她别害怕。
晚上他本来在家和母亲吃饭,突然接到电话听说文悦榕出了事,立刻赶去了医院,大致了解到今晚事发的所有过程。
虽然戴亚成始终认定时笑是责任方,文家的人也都坚信不疑,可秦肆却不是个糊涂人。
文悦榕跑去别人学校找人麻烦,本身做法就已经很不对了。
况且他又十分了解文悦榕的个性,绝对不是会让人欺负的主,不然也不会还带个帮手,怎么可能可能如戴亚成所说,都是时笑的责任。
在来派出所的路上,他也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事后续的处理方式,听那口气,似乎有些麻烦。
这种时候,他也不太好跟时笑商量对策,还是先将小家伙带去附近医院做了个检查。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几个月前的摔伤骨折又才刚恢复,万一有什么潜伏性危险都不好说。
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已经过了凌晨。
时笑从急诊室出来时,好像才终于回了点魂,在大厅里搜寻秦肆的身影,没找到他的人。
手机刚才在和文悦榕的打闹中丢失了,估计情急之下从文悦榕的手中甩飞了出去,只能等明天回学校再去事发地找找,不过应该找到的希望不大。
她慢慢走出大厅,果然看见秦肆在车里,他靠在椅子上,低头按着手机。
时笑走过去拉开了车门,座位上却搁着一个白色纸质购物袋。
他头都没抬:“把外套穿上。”
时笑没有吭声,瞧了眼袋子里的衣服,是一件崭新的白色羽绒服。
也不知道他这一会儿的功夫,去哪儿买来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