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叶霏心里反而踏实下来。她套好衣服,索性也不穿鞋,把仅剩的一只人字拖和脚蹼一起提在手中,就这样踩着公路边的沙土路,顶着炽烈的热带阳光缓缓走回去。即便她尽量避开灼热的柏油路,脚底还是一阵阵发烫,整个人像在铁板上炙烤一样。走了三四百米,她眼前一亮,看见自己的另一只拖鞋正孤零零躺在路边的草丛里。叶霏顾不得脚底板被烫熟,连蹦带跳地穿过柏油路,拾起人字拖,如获至宝。
穿上鞋子,回到大路上,挺胸昂头,阔步向前,似乎连阳光都没有那么毒辣了。这么多天来,叶霏第一次感到轻松畅快。
竟然只为了一只失而复得的拖鞋。
叶霏丢了摩托车,□□也随钱包一同丢失了,好在还有两张美元大钞放在房间里。她在无遮无挡的公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脚背被人字拖的细带磨破了皮,才在路边拦了一辆三轮摩托车。
当她再出现在nkeybar时,蓬头垢面,脚步蹒跚,看起来很是狼狈。颂西迎上来,“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精疲力尽的。”
叶霏摆手,“别提了……我得见你们老板,还得去趟警察局。”
下午有几班轮渡从岛上发往大陆,摩托车早已不知所踪。警察漫不经心地询问了几句,知道她没有遗失护照,简单地写了一个笔录,让叶霏签字了事。临出门时她问了一件最关心的事儿,丢的这辆小轻骑价值多少。警察耸耸肩,“如果是新车,几百到一千美金都有可能。”
叶霏捏了捏口袋中仅存的两张绿票子,心想,这明摆着是赔不起,是不是得动用美色收买颂西,让他帮忙把护照偷出来,然后自己趁着夜色掩护离开海岛……回到酒吧,她还在神游天外,颂西向她招手:“来这边,郑先生过来啦。”
郑先生是当地的华裔,中文名字叫做郑运昌,四十来岁,看起来十分和善。除了nkeybar,他还在岛上开了一家餐厅和一个小小的旅行社。他说摩托车有保险,可以赔付一部分,再算上折旧,报给叶霏的赔金是两百美元。
“我就剩了两百美金。”叶霏如实交代,“而且□□丢了,机票是两周以后的,不能改签……”
“这钱你先留着。”郑运昌将美金推回给她,“可以让家人或者朋友从国内给你汇款,两三天就能到,虽然手续费高些……”
叶霏犹豫,“还得让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