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一种矫情,但也知道这种心情没有办法向同事倾诉——他们劝说她的都是从自己的经验出发,出自真心想帮助她避免一些弯路。所以她感谢他们,却也无法再继续表现任何失落。

如果没有人再提起这个话题,她顶多失落一个晚上,然后在之后高强度的工作中半强迫地消化掉,再继续面对新的挑战。

可现在手冢问了出来。

尽管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但在这一刻,真纪有了一种强烈的倾诉欲。

手冢当然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知道真纪此刻需要的并不是有人再跟她讲大道理——那些她早就明白。她只是情绪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需要释放而已。

这也难怪。每天面对着无数生命的责任,任凭一个人的心灵多么坚强,也总是需要渠道去缓解压力的。

他安静地听真纪低低地说话,看见她的表情没有改变,眼睛里却无可避免地溢出些悲伤,心里觉得沉甸甸的。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真纪的双手在膝上不安地绞在一起。

那是一双灵活修长的手,一双属于外科医生的手。

拿起手术刀,她就掌握住生命的真谛。

手冢轻轻握住了真纪有些泛着凉意的手指。

男性的手原本就比女性更加宽大,他的手掌有着微热的体温,干燥而温暖,暖意从真纪微凉的指尖流进去,令她的身体都有些发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