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臣不敢起来。」
朱瞻基睨了他一眼:「哦,你有什么罪?」
「臣惭愧,昨日,昨日耐不住寂寞,去了胡同。」
朱瞻基将水放在桌上:「知道朕为什么生气吗?」
「臣身为侯爷,举止无端,出入风月场所——」
朱瞻基挑眉打断他:「你是风流得很,百官谁人不知,朕是气你做事这么不小心,去胡同就去吧,还被别人抓到,要是让御史知道,呈上折子,让朕怎么办?」
陈远自然心知肚明,别看朱瞻基再骂自己,但感觉距离亲善很多。于是连连认罪。
「算了,下不为例,起来吧。」
「多谢陛下。」
陈远站起来,才询问:「不知陛下召臣来,有何要事?」
朱瞻基叹了一个口气:「还不是你那个大舅子。」
「大舅子?」自己的大舅子董明昌只是经商,自己多次劝导他要收敛,好像没听说犯什么大事啊,那是谁?蹇家?那个大舅子在江南做官,也比较低调,应该不至于让朱瞻基头痛吧,陈远搜刮脑海,实在想不到是谁。
看他一脸迷茫,朱瞻基又好气好有笑道:「妻妾多了,都记不得有哪号人物吧。」
陈远讪笑。
「你草原那位,让朕心里不安啊。」
陈远这才想起,草原似乎还有一段缘分。图娅热情似火,奔放,但又极其有主见。那段露水姻缘,几乎都忘记了。
或许,她应该再嫁了吧。
在草原,条件艰苦,女人很少,可没有什么守节的想法。弱的男人找不到女人,而强的男人可以找很多女人。甚至父亲的妃子,在父亲死后,又成为儿子的妃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感情,或许有一点吧。
但政治联谊,伤害的必定是两人。
草原是她的家,脱欢不可能放她来中原,而把她留在草原做棋子。自己也不可能去草原一辈子,他的家在大明,家人也在大明。
陈远心中很难受,比刚才还很难受,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勉强道:「原来是脱欢,说起来,当初提出联姻的是,臣有愧。」
朱瞻基摆手:「联姻是正确的,况且,非我大明公主远嫁,也没损失什么,你没什么过错。这几年,也取得了太平,为朕安定内部、执行改革也取得了时间。如今大明国力蒸蒸日上,若是他们执意要开战,朕也不虚他们。」他的脸色十分坚毅,大明的国力这时候确实傲然在世界之端,他有底气不害怕任何国家的挑衅。
「那陛下的意思是?」
「朵颜三卫当初叛乱,归附阿鲁台,被打击后,如今东北防守有些薄弱。边境总有些不太稳定,朕想派个人去脱欢那里打探一下情况,让朕心里有个底,可这个人选,朕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为合适。其他的官员去,一是不够机灵,应付不了脱欢,二是草原复杂,恐怕分辨不清,你有草原驸马这层关系,能了解得更多。」
说老实话,陈远还真不愿意跑草原。不可否认,脱欢是一代雄主,可偌大的草原,即使他统一了,反对他的人大有人在。草原说得难听的,是野蛮文化,谁的拳头很,谁就是老大,多威而少恩。所以很多部落只是表面臣服。
脱欢现在是草原之主,但很多部落他指挥不了。还有很多别人用心的人,要挑起草原和大明的战乱,他们好坐收渔利。
这世上,不缺乏好事着。
草原之行,感觉没那么安全,所以朱瞻基才一直没有人选,犹豫不决。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要去一次,和图雅毕竟有一段缘分。嫁人也好,也想看到她能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