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儿,不要怪为娘的狠心,我不想你有个万人唾骂的爹。我会亲手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我会追随他去,了结这段孽缘,愿你健康长大,以后不要知道亲生爹娘。
唐赛儿的身子猛地震动了一下,双眼蓦地张开,昏暗的室内仿佛倏然闪过两道电芒,然后那精芒又渐渐敛去,变得平平无奇。
唐赛儿缓缓站起,幽灵似的闪出了房间。
衙门里,守卫十分松懈。
唐赛儿很容易就混进去了,这时候,只想了结一切,并没有发现异常。
走廊里,一个衙役正在那里昏昏欲睡,唐赛儿悄悄摸到他身边。
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惊醒,便感觉肩头一沉,嘴被人紧紧掩住,手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紧紧扼住,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拗向他的背后,稍一用力就会痛楚难当。
“噤声!如果你不想死!”
“呜呜——”衙役只稍稍一动,就知道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连忙点头示意自己愿意合作。
掩在口上的手稍稍松了一下,迅滑到了他的喉间,他的喉咙被紧紧扼住,指上传来的劲道非常大,他很清楚,只要自己高呼一声,那只手就能立刻捏碎他的喉咙。
死亡的恐惧,让他冷汗如雨。
“说,新来的狗钦差在哪里?”
衙役没有任何犹豫,指了指右边的后面,“啊啊”沙哑声。
唐赛儿伸手一敲,衙役就软软倒下。
她三下两下走到后苑,穿过一个月亮门,在花圃丛沿一条小径又向左去,小径尽头出现了一座小楼,楼上隐隐露出一扇亮着灯光的窗子。
唐赛儿知道,陈远就在这里面。
她如幽灵般闪了进去,关上门,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人发现。
看着他的脸庞,唐赛儿痴了。
从到南京抓捕他,一路逃走,两人虽然他被自己俘虏,但两个人一只同乘一辆车,有那么继续旖旎。
那晚的春色,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稍微挣扎了一下。
他设计丁谷刚他们内斗,救了侯八他们,救了一众百姓,后来还真的如他所言,朝廷降旨,对造反既往不咎,百姓回去种田,还免除了赋税。
可是,这一切才过了几个月,一切回归往常,官员照样剥削百姓。
呼呼,陈远发出沉重的呼吸,睡得正香。
想到这里,唐已经走到陈远的床前,不再多想,闭上眼睛,手中的匕首,正对他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