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元芳躬身道:“师傅,遇到了一个伤重的病人,弟子无能,只能请师傅出手了。”他说话的声音比较大。
老御医一听,两眼放光,枯洞的目光突然变得精神焕发,立即招呼人抬来,摸索着去瞧伤。
他一瘸一瘸,走路十分吃力,两个伙计搀扶着。
“介夫,是什么伤?”
“师傅,是剑伤,伤及心肺——”
“那可糟了。”邬御医让人多点了五盏灯,把小小的房间点得通亮如白昼。
陈远好奇:“老大人,您就不怕您救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么?”
邬御医没有回应,陈远又问了一句,邬御医头也不回,淡淡道:“在老夫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恶人。”
陈远深深感叹,是啊,坏与好,审判他们是法律的事,医生眼里,只有病患,这样的操守,何其难得。
老御医聚精会神,招呼人清洗伤口周围,用药。陈远他们被请到大堂,只能干等着。
陈远眼睛里血丝密布,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提心吊胆,一直张望那个内堂方向,伙计端上来的茶水、点心,他毫无心思,不停的在大堂里走来走去。
直到后半夜,田大夫带着伙计推门进来。
陈远一把过去,紧巴巴的询问:“大人,我朋友怎么样?”
田元芳抹了把汗,微笑道:“恭喜大人,他福大命大,居然凭着一丝意念,硬是挺了过来,已经有九成希望命是保住了。”
陈远和董明况松了一口气,九成希望,那还是很高,但还不能大意,又请求他们一定尽力。
“那拜托你们了。”陈远深深感谢。
田元芳摇头道:“折煞在下了,我与师傅说了大人是事,师傅他一生很少称赞人,唯独陈大人是赞不绝口。”
陈远好奇。
“师傅说,他治病是只能救为数不多的人,救不得人心,只能救一时性命。陈大人心系百姓,救的是苍生黎民,救的是人的一世,大人请放心,你的朋友,我师傅他一定竭尽全力。”
陈远越来越对这个邬老御医充满感激。
折腾了半夜,鲍参军伤情开始稳定的情况让自己稍稍好过了一点,他拜别医馆。出了门就问:“袁兄,黎玉义呢?”
“在左边百米远的客栈,那里是我们平时的秘密联络点,方才不便,我想陈兄还有话要对她说,就让人将她看守起来。除了咱们,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确实,总不能将她送进锦衣卫大狱,这事就闹大了,她是黎家的后代,必然身首异处,想要问什么,就更不可能了。
陈远沉声道:“走,我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