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叹道:“因为我认识唐赛儿,这个女子为了他丈夫,能够千里到京都把我绑到山东,其隐忍和侦查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风杀了她丈夫,她别无生念,会不顾一切杀了高风报仇。”
“那要是唐赛儿一个月杀不了呢?”
陈远笑笑:“想当神棍嘛,还得有几分运气,我也想不到,高风会这么不小心。”
“那唐赛儿呢?”
陈远一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抬头望向远方的山里,莫名一痛。
卸石棚寨,一片废墟,大火烧得山坡荒芜,到处都是黑炭,又经过几场大雨,黑压压的令人生出凄凉的感觉。
唐赛儿此刻极其苍凉,祭拜了父母,又在丈夫的衣冠冢前将纸钱慢慢焚化,喃喃道:“爹,娘,女儿无能,最后还是斗不过官府,没能反了这天,爹,娘,你们不会怪女儿吧。他说得对,大家都是平头百姓,并不愿意造反,如果女人为了思念,跟官府作对,死的就是千千万万的百姓,现在汉王走了,朝廷免了税,大家都高兴的回去安心耕种了。”
“相公,我对不起你,想要夺取天下,为百姓谋利的是你,可是,他是个好官,相信有他在,百姓们会过上好日子,对不起,我们不懂怎么建设,更不懂怎样得到人心,我如果按你的意愿,受苦的必然是千万弟兄。”
“相公,对不起。”泪忍不住地涌出来,唐赛儿没有拭泪,任凭泪珠在俏丽的脸上滑下。“不是我故意的,我对不起你,清白已毁,高风已死,山东官员死的死,抄家的抄家,大仇已报,我这就去九泉下向你赎罪。”
她从怀里攥出一个黑色的瓶子,莫名闪过那个人的身影,心中犹豫了一下,扬起脖子,将药一饮而尽。
突然,乌云密布,天空变得非常黯淡,坟头烧纸的余火若隐若现。
唐赛儿的身躯软软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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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王贤自从被处罚后,往日的风光不再,日日想报仇,但是王导是太子的人,因为太子暂时还不想与陈远为敌。所以命令王家,不许轻举妄动。
儿子的仇恨,作为父亲的王韬如何不知道,他也十分痛恨陈远。但是现在,儿子丢尽了脸,连青楼女子都不待见他。儿子脾气越来越暴躁,对待家里的人,动则打骂,不得安宁,万般无奈,只好让人送王贤去荆州表弟家散散心。
这日,王贤出发了两日。坐着车轿,吱吱呀呀地响着。只是那车子颠动的韵律似乎不全是道路自然的颠覆造成的。车辘马嘶间,隐约还能听到细细的女人娇喘声、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