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翻身下榻,大步走了出去,竟是比往常还要更冷淡上三分。

对人情绪变化无比敏锐的前社畜李鱼,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他不高兴。

他不高兴?为什么?

李鱼疑惑地下楼,钻进马车,一点红一言不发,忽用力地拉紧了缰绳,马嘶鸣一声,奔跑出去,颠得李鱼都惊了一跳。

小马车不比大马车,跑得快了就十分的颠簸。李鱼的身体本就虚弱,难以平衡身体,见马车颠簸至此,只能一下子拉开帷幔,紧紧地抓住了一点红的胳膊。

一点红浑身一僵,那条被李鱼抓住的胳膊上的肌肉忽然缩紧了,脖颈侧的青筋也一条条的凸了出来。

他忍不住侧头瞟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有些惊疑不定,这才意识到自己驾车驾得太快,令她不舒服了。

……他当然不是故意的,即使不高兴,他也不会选这种法子来折磨她。

一点红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控制着马匹慢下来,哑声道:“抱歉。”

李鱼那双柔弱无骨般的双手慢慢地放开了他,他稳了稳心神,转回了头,却又感觉自己的衣服角被拽了拽,他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看李鱼,只是道:“怎么?”

李鱼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不高兴?”

一点红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没有。”

李鱼没有说话,又盯着一点红的侧脸看。他的脸棱角分明,鼻子很挺、嘴唇很薄,眼睛又藏着过多的野性与锐利,叫人看了就免不得心里要害怕。

可是李鱼却不怕他。

以貌取人,本就是偏颇的,更何况这个叫一点红的男人……其实很像个小孩子。那种没人疼、没人爱,用冷硬的外表去硬撑起来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