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要拐进政事堂,忽然身后有人细声叫他们。
两人同时回头一看,宰相立即变了脸色,先是一惊,随后脸色微红,抿唇不语。
漱鸢换了身衣服,细腰束带,襦裙长摆,端庄地站在他们身后唤了一声。
窦楦见长公主来了,立即上前环袖,“臣见过长公主。”
房相如和她悄然对望一眼,见她像是刚睡醒似的,大概是早上回去后一直休息到现在才起来。他有些心虚,不禁想起昨夜与她在南山的种种情形。记得那件衣衫最后弄得褶皱凌乱,然后纷纷散落在地上。推开窗,有烛影剧烈地在风中摇晃着,明明灭灭,映着对影成双——于榻上,于野外,于温汤中………他记得她也是沉浸其中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柔声暧暧。她仰头,他看见有无数星子落入她的眸中,闪耀着某种光辉。
那时候,她很肆意,也很令人疯狂,让他不断地燃烧起一种要深深占有的冲动。
而现在,她站在他的面前,又是那个衣冠楚楚,端雅高傲的长公主了。
一切仿佛一场梦。
他不敢再去想了,只觉得呼吸沉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低声道,“拜见长公主。”
漱鸢要比宰相自然些,她掩唇低笑,说免礼,一步步走过来,问,“房相与窦尚书放仗了?”
“回长公主,是的,臣与房相正要去政事堂,公主可有什么事情吗?” 窦楦回道。
漱鸢的视线慢慢落在房相如的脸上,温婉笑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听闻今日陛下似乎有所不快,所以特来问问怎么回事。”
她听说长孙新亭和房相如在朝堂上差点争吵起来,颇有些担心,所以赶紧过来,想看看是否一切安好,见房相如神色淡然,想来情况并未太糟糕。
窦楦与她简单说了几句当时的情况,漱鸢听后点点头,“我这九兄一向脾气独断一些,初登帝位,难免有些浮躁。二位请勿要忧思,得了空,我也会多多劝说谏言陛下的。往后王朝还要诸公相助,劳苦了。”
他们两人齐声道,“多谢长公主。”
“好了,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二位去忙吧。” 漱鸢说完,转身在宫人的簇拥下往御庭院的方向去了。只见那宫扇渐远,仪仗慢慢远了。
房相如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后目光有些痴缠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不舍,若是他们两人能在南山一直住下,或许不失为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