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主榻+番外 挥墨染蝶 1569 字 11个月前

漱鸢听了这话咯咯地娇笑起来,笑得房相如后背发凉。凉薄的晚风从他宽广的袖笼钻了进去,吹透了整个身子,叫他有一种今夜岌岌可危的感觉。

面前的人和印象中的李漱鸢不太一样,从前她虽然高傲娇纵,可和他讲话没这般胆大妄为,似乎总在若有若无地挑起他的误会,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不清不楚。

半晌,李漱鸢终于笑够了,收敛起神色,探着半身用一种宽解安抚的语气道,“房相放心,你那义子宋洵我一点也不喜欢……” 说着缓缓起身,眼波流转到他的脸上,捕捉着上头细微的变化,继续道,“可我倒是瞧着房相不错。与其费劲心思的举荐别人,不如举荐你自己,房相未娶我未嫁,不是也挺配的。”

天色昏暗,可她还是满意地注意到房相如的脸色难看极了,大概是羞愤坏了吧。这样一个将情绪隐藏及深的人,有点反应总要比没反应好。他真是听进心里去了,这才控制不住地起了一层尬色。

漱鸢上辈子有个遗憾,没能好好的和他说自己心底的表白。现在总算说出去,剩下的交给命运了。想起最心酸的事情是上辈子她就那么抱过他一次,那怀抱的温度太遥远,她快记不得了。

说起来,房相如算是她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男人,她后半生延续的荣华也皆因他曾在洛阳的舍生相救。如果没有他,自己早就死于乱箭之中,哪里还能回到大明宫。

有些人和事心心念念了多年,在岁月的积累和发酵下偏偏生出了异香,萦绕在心头,就是挥之不去。

她重新站在他面前,是最原始的自己,没有了那层伦常的枷锁桎梏着她和房相如,无人再敢置喙。

漱鸢黑黝黝的眼珠笑成了月牙,天边那一缕婵娟照在她脸上,她今宵明艳动人。

房相如听得拧起了眉头,良久才品出她话里的指向。他以为上午那首《摽有梅》叫李漱鸢生了奇怪的痴念,问道,“公主病了?”

“没有。”

“那为何说这些痴话?” 房相仍旧坚信李漱鸢病得不轻了,抑或是他耳朵病得不轻了,他拂然振袖,淡淡道,“荒唐。”

漱鸢藉着月色靠近他,显然是鼓着勇气,道,“房相怎么说荒唐呢,觉得我看不上你么。若是房相都配不上,那长安城便没有更好的了!房相贵为肱骨,才学惊艳,又是治世之才,我心悦房相良久,这辈子到死也不想再喜欢别人了。不信的话,可以去陛下面前说清楚。”

一通孺慕之词从李漱鸢口中倾泻而出,字字灌进房相如的耳朵里,让他真受宠若惊又有些胆颤心惊。听到她话的最后,他有些感叹,小小年纪就要说这一辈子的事情,实在还是个孩子心性。她还要去陛下那说?今日李漱鸢真是快把他要弄疯了。

一听她要去大明宫,房相如像安抚孩子似的耐心劝言道,“公主所言,臣都听进去了,不必再惊扰陛下。公主年轻气盛,有些话切勿乱讲,一时冲动酿成终生悔事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