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红霸蹲下-身观察一个死去之人的伤口，刀伤凌『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乱』刀致死，造成他死亡的人应该是多个士兵。他放弃这具尸体，转而检查下一具，他的神情有些过分平静。

“红霸大人……”狐之助小声的叫着，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这实在是……实在是……”

“畜生不如，对吧？”练红霸没什么情绪的回答他，继续翻看尸体。

有一些还是很小的孩子，死的时候都一派天真。

狐之助一时不敢说话，他焦虑的抬头看看大天狗，指望他能说点什么安慰一下练红霸，结果大天狗微微摇头，一直沉默的跟在练红霸身后，偶尔会帮他翻动尸体。

从这条街道延伸出去，血流漂杵，满地尸骸。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战场上，熟悉每一种刀伤和致死的骨裂，现在觉得……太了解了也有点不好。”练红霸在翻找的过程中，触碰到了一具熟悉的身体，他的手微微一顿，把男人的身体翻过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是五郎，尽管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见到他的尸体了，练红霸这一刻还是有些轻微的哀伤。

人类死于病痛，死于天灾，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死于战争，某些情况下甚至是荣耀的事情。但是如果……死于屠杀呢？

丙子椒林给他讲过名将白起坑杀四十万俘虏的事情，他给练红霸三天的时间，要他回答屠杀是否是必要的手段。练红霸在战场上徘徊了三天，手刃无数溯行军之后，回去告诉了丙子椒林答案。

他说，如果是他，也要杀的。

不会太过残忍么？你是主将，每一条逝去的『性』命都将是你的“业”，你傲慢到以为自己能背负得起四十万条人命吗？丙子椒林这样质问他。

练红霸并没有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住，彼时他刚从战场上回来，满身血气，疲惫不堪，眼睛却是亮的。

但是我的杀将会有回报，所以我要杀。他对丙子椒林说，若能杀出一个太平盛世，让天下人都安乐，爱我的人就会跟恨我的人一样多，赞我的人就会跟骂我的人一样多，我两边都能承受，两边都觉得骄傲。

他永远记得丙子椒林当时的眼神，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怜爱。

最后付丧神靠近他，『摸』了他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