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一顿呵斥后,自然余威犹在于是吓的张九龄和一帮大臣趴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而李瑁却像是看热闹一般瞬间在那张茶桌上很是平静的坐了下来,甚至还抓起一把瓜子饶有兴趣的嗑起来。
“父皇,您也别这般的大动肝火了,张爱卿他也是情急之下才会言辞有失偏颇,不过他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今日不管这场闹剧如何收场,您老都是输家无意了,单凭几万个乌合之众是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的,他们各自还都在内心打着如意算盘呢?说不定介时抓住您这个太上皇,学那三国曹操挟天子依令诸侯啊!不过您老放心,孩儿自己培养出来的那帮战将不会吃一套……您还是坐下来安心的看戏,孩儿呢还不会如张爱卿说的那样躲到后宫内院里去,当初孩儿年仅十三岁面对吐蕃大将军王十五万铁骑都不曾退缩,今日这场面实在是小了些……权当给孩儿多年来的无聊生活添一丝波澜吧!”
李瑁一语定性,那么接下来张九龄自然也是见坡下驴,毕竟他几句话惹恼了李隆基在先,而李隆基怎么说都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此刻就算没了面子,但也有里子,该给的尊重还是多多少少要给一些的,况且在他们说话间,皇城广场上的武士也已经列队布阵完成,此情此景下又有哪个人不好奇那几百支长枪的威力呢?
大明宫四门黑卫且战且退,渐渐的给围攻的不良帅还有那些乘火打劫的勋贵氏族家奴们造成了一种,只要再强攻一阵便能活捉李瑁的错觉来,特别是参与整场战斗指挥的催清风。此刻他一马当先神勇无比,精妙的剑术在近战格斗中更是把十几命全无武装的黑卫给逼迫的连连后退。
要不是在宫墙之上的弩箭掩护说不定还真让催清风这小子以一敌十威风八面。“铁大人,那小子什么来头,看年纪与我等也相差无几啊,怎得这剑法如此了得!竟然连神弓手都奈何不了他?”“剑圣裴闵的嫡传弟子,你们说能不厉害吗?恐怕这当今世上能与其一较高下,也只有宫中的两位双儿娘娘,她们同出一门,传令下去后退之时,重甲士断后,切莫与催小儿硬拼,等将人全部吸引到了皇城内再依仗有利的地形节节反击……要且战且退,营造出一种我等权力狙击不得的假象来!听清楚了没有?”
“啊……干嘛如此繁琐啊,敌军人数虽多,但队形杂乱无章,只要弟兄们用弩箭,火炮攻击定能让他们在皇城外败退啊!此外护卫军的信鸽已然送达,要不了一个时辰,大军便能毕竟皇城脚下,介时我等内外夹击,他们死路一条啊!”
“老七,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这是圣人的口谕,我们听命便是了,没瞧见长安街上乌央乌央的还有大批人马赶来吗?他们明面上打着护驾的旗号,可暗地里都是想乘乱刺皇啊,我们此刻若是打的太狠,那么他们这帮孙子还有胆子继续来趟浑水吗?”
“铁大人,您早些这么说,卑职等不就明白了吗?原来圣人想让咱们唱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呀,得嘞,您就瞧好吧!”黑卫军十大头领之一的阿七在明白过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随即掏出挂在腰间的牛角号,吹响了边打边退的暗语,于是上千人马立即放弃四门的扼守,一路奔跑,当然在敌军乘机攻破皇城大门时,他们仍旧用霹雳火雷死命的阻挡。
但催清风和一位不良帅的首脑,也就是兵部尚书萧禹家中的那位管家韩休在看到此等情况后,虽说心里有点疑虑,但在李隆基的密令驱使下还是很快便打消了这瞬间的念头。
“催将军当真威武啊,刚刚那十九路裴家剑,着实令人打开眼见了,世人皆知大内黑卫神勇,可在将军的剑下,他们竟毫无反击之力,若不是仗着盔甲箭矢的掩护,此刻他们哪里还有逃跑的时间……”
“韩管家您才是深藏不露啊,早些年崔某与您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可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您的不良帅身份,还有这八千弟兄也当真各怀绝技啊!在此等炮火的攻势下,居然还能稳步推进到皇城门口……只是黑卫突然的撤离总让崔某心中有些诡异,按理说他们身为李瑁的贴身近卫,只有战死的份,怎会……”
“催将军多虑了,大明宫中的情形,别人不知,韩某却是了如指掌的,萧禹身为兵部尚书,对于宫城内的防护尤为看中,平日里还把这些机密事宜带到家中翻看,眼下皇城中除了三千八百个黑卫外,剩下能有些许战斗能力的便只有内侍省的一千多小监跟后宫中的二百女侍卫了,刚在我等的连续攻杀下,黑卫少说也折损了五百多人……他们此时退守到李瑁的身边,向来是得了四大护卫的军令,毕竟眼下皇帝的安危才是第一等重要的。”
听完韩休的分析后,催清风随即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可他当前最是担心的到不是李瑁会不会逃离皇城,反倒是太上皇李隆基的个人安危,他害怕甚至惊恐的就是李瑁在走投无路之际会狗急跳墙弑父,杀君……若是李隆基就此殒命,那么自己这一切的努力就随之会付之东流了,毕竟远在江南苦熬的李亨是根本无法左右京城的局势的,要是介时李唐皇室中跳出一人来,比如那个无论声望,还是才能都不逊色与李亨的老宁王,李宪!
另外还让他揪心的是这八千不良帅,此刻虽说还和李亨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但是李隆基要是死了后,可就在无人能制约他们而他们这些人的神秘之处,即使到了此时,他催清风也还是知之甚少的,万一……催清风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于是在暗地里他悄悄通知李亨埋下的五千暗探退居到冲锋的二线,因为眼下也只有这一批人才是他立足京师长安的根本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