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过一会,乌兰王城城头便立即响起震耳的进攻号角,转瞬城门洞开然后突厥骑兵乌央乌央的从里面呐喊着冲将出来。
李瑁看到谷欲老头竟然恼羞成怒的派兵来试探自己的虚实,于是忍不住躲在战车后头哈哈的笑出声来。“安将军,史将军,接下来该你们表演了,让谷欲老贼瞧瞧咱大唐天兵的厉害吧,要不然他老小子还以为本王这会动动嘴皮子!”
“喏!前锋营将士们听令,上长陌刀!”安禄山一声令下,三千大唐骑兵精锐立即抽出背在身后的精钢刀柄和腰间的特制短陌刀,然后咔咔三两下就连接成一把足有两米多长陌刀来。而这个可远战近攻的改装武器,也是李瑁非常得意之作。
因为他刚到大唐时便发现了唐朝陌刀的欠缺之处,那便是这个阵前杀敌利器实在是太过笨重和粗长,往往对使用者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而且耗损方面也是极度浪费,没打几次就断了刀把,出现缺口。
这也是唐军长久以来未能在军中大规模装备陌刀的主要原因,但现在李瑁几乎不惜成本的锻造出更好的钢铁,又在陌刀的中间环节变更上了可装卸机关。
于是这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唐陌刀眼下便可做到人手一把,甚至在无作战需求时,也可以随身携带,不再像以前那样临上阵了才急吼吼的更换装备。
当然此刻有了李瑁这位金主爸爸的加持后,唐军做战也更不会傻到似先前那般直接与敌军骑兵对骑兵硬砍,因为李瑁的作战思路向来讲究以人为本,只要是能花钱解决的那么就先多花些钱,比如此时,几百辆车弩先来上那么两三遍的箭雨覆盖便是李瑁最喜欢看到的场面。
“国师,唐军的弩箭太厉害了,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密集射杀我军将士,咱们还是……”“还是什么……两军对战勇字为先,我们现在扼守孤城,要是一直龟缩不前,城内士气必定会日益衰减,城下这五千敢死的突厥勇士便是本帅用来唤醒王城内所有臣民的护国之心的,他们死的越是悲壮,那么民心就会越团结……”
“可?国师,那简直是送死啊!”“你不要再多说了,让弓弩手在城头掩护他们继续突进!只要还有场上还有一个活人,进攻的鼓号声便不能停止,另外尽量放城中的百姓上来一起观阵!”
李瑁拿着望远镜看着那五千突厥士兵像发疯一样迎着箭雨冲锋,丝毫不见躲闪和胆怯,他起初也是有点被谷欲老头这样的愚蠢操作搞的摸不着头脑,但等乌兰王城上陆续出现没有手持武器的寻常百姓时,他才慢慢感觉出了谷欲老贼的良苦用心。
随着城下突厥将士一个个摔下战马还挣扎着起身对着唐军冲锋时,乌兰城头上的百姓的哭喊声也是越来越惨烈,有些年轻的女子甚至莫名其妙的纵身跳下了城头殉死。
而唐军这边安胖子和史思明两人带领着三千陌刀对亲自上阵,几乎以十比一都不到的伤亡代价就把五千突厥骑兵精锐给逐一斩杀在乌兰王城下。
“殿下!说来也奇怪,不知你在远处可有观战到,这伙贼兵好像就是来送死一般,被砍断了手脚竟还宁死不降,卑职等未能活捉一人,还请殿下赎罪……”安胖子上前请功,嘴上虽然说的沉重,可脸上失踪展露着一丝不屑。
“安将军,史将军你们辛苦了,这伙骑兵悍不畏死,本王都看到了,不过他们的死应该是谷欲老贼刻意为之的,老贼把人心用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你们回头看看那些城头上的突厥百姓吧!他用五千士卒的牺牲换来了城内三十万百姓的上下一心,这场仗从此以后怕是不太好打了……”
李瑁有点失落的说完这几句话后,便从战车上缓缓而下,随即又爬上自己的战马调转返回了中军大营,在此过程中,他是没再多说一句话。
而安禄山和史思明等将领在李瑁的提示下,也才恍然大悟的转身看向乌兰王城城头那断断续续不停往下跳的平民。
“大哥,寿王殿下说的对,刚刚咱们杀的太起兴了,眼下城内的百姓肯定是恨我们唐军入骨,从古至今,为国而战死的勇士都该受到百姓爱戴的,那五千人不该死的如此惨烈的……”
“俺难道不知民心可用吗?可现在你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人杀都杀了,难道还能救活不成!”“不是,大哥你误会兄弟的意思了,殿下他刚刚虽然没有责怪我们,但我等也不能犯下了大错不弥补啊!以兄弟愚见,眼下咱们还是好生将那五千具尸首收敛掩埋了吧,人杀了若还曝尸荒野怕是会更加激起城内百姓愤恨……”
“兄弟你说的有些道理,殿下他向来宅心仁厚,我们如此做应该不会再归罪了,走走,赶紧去收尸吧!娘的这是老子征战几年来打的最是憋屈的一次胜仗,谷欲老贼太奸猾了……”两人嘀咕了半天后,于是急忙带着一千多士兵在血肉横流的战场上掩埋起了尸体。
而回到大帐中的李瑁在听见萧天成的汇报后,也是满面愁容的点了点头“老萧,你再派些人去帮他们吧!掩埋好尸体后给立个碑文吧,具体怎么写你们自己商量着来,这俩日全军后退十里,尽可能的先扫平外围那些部落,乌兰王城这块硬骨头就先别碰了,坷虎那边你也去好生劝说一下,照今日谷欲的行为来看,他应该不会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的,坷虎家眷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喏!殿下,那将士们要是问起攻城的时间,属下该怎么回复啊,特别是突厥那些降将,他们现在可是非常害怕等待的!”
“七日后全军攻城!”李瑁皱着眉头说完这句便四仰八叉的又把自己放倒在了犬娘姐妹的大腿上,萧天成一见他摆出这副样子来,于是便非常自觉的转身退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