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眼看着李瑁怒火生烟的走出大厅,随即也是急的在原地打转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月色姐姐,现在如何是好啊!殿下他要是真动手杀了人,回头圣人那头肯定不好交代的……”
“大双,小双妹妹,咱们自己先别乱了阵脚,容奴家再仔细想想,殿下两次遇刺老话讲再一再儿二不可再三,此事也难怪殿下他会这般大动肝火,就算圣人知晓了怕是挑不出什么理来,只是殿下的名声……对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把秋香找回来吧,眼前殿下恐怕也只能听进她的劝了……”
三女这么一合计后,最终一致认为只有找到秋香才能解决压下李瑁心中的那股滔天怒火,于是这一夜寿王府几十个家丁冒着闯宵禁的危险在长安街头四处打听起了秋香的去处。
而李瑁坐在刑讯室内更是第一次拿起自制的卷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起来,他一边抽,一边双眼静静的盯着催清风和那十三个波斯女人不停的看。
“殿下!催清风身体虚弱的很,怕是挨不了什么重刑,要不属下先断了他几根手指……”张小敬从驸马驸马府回来后,也是在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刑讯室向李瑁传达起带来的消息,西域幻术师是经过一个商旅牵线搭桥找到了杨洄的好友户部侍郎之子林南生,而这小子向来喜欢看杂耍,戏法表演。
等杨洄找来林南生询问这商旅的底细时,才发现他也是通过经人介绍才去看了表演的,而这过了好几手的最后目标人物番坊的小管事喀什米竟莫名其妙的酒醉落河身亡了,而那队番商更是不知所踪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张小敬说到这里后,李瑁心中的怒气就更加的窜了起来。“一个若河溺亡,一个消失不见,他们当真安排的井井有条天衣无缝啊!那驸马府里的内应呢?杨洄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是一个老仆人,在杨家原先服侍了十几年之久,听闻大明湖上的事情后,早早的便服毒自尽了,而且还留了封书信说自己被人下了套,欠下巨额赌债,说是对不起杨驸马,希望他不要牵连家人什么的!不过驸马也和公主殿下的手段到是干脆利落,老仆人全家上下十余口全部……”
“行了,别说了……一环扣一环,催清风你听听你们这些氏族为了对付本王到是下足了本钱啊!竟然连这样的西域魔术团都能寻的到,也算是费尽了心思了,你说说本王我到底该怎么处置你啊!难道真的要像他说的那样一根根掰断你的手指头才肯说真话吗?”
“呵呵……殿下您当真也是福大命大啊!两次遇险都能逢凶化吉,看来催某人真是小瞧你了……不过殿下您凭空臆想就把这行刺皇子的大罪按在我们催家头上似乎有些不妥吧!而且催某当日也是酒醉之后和殿下您开了个小玩笑而已,殿下若是气不过大可小惩大戒的处罚催某……”
“哈哈……催清风,看来你小子死过一回后脑子聪明了不少啊!不过你以为本王没有证据就不能杀人了吗?本王要不是看在你一心没了大唐百姓的份上,他娘的早就把你大卸八块喂狗了,你以为本王是在忌惮你们崔家?催清风你呀不光小瞧了本王,也还太高看你们家族的能力了!就凭你们这些氏族狗急跳墙的使出这等刺杀的下三烂手段便足以说明氏族今时不同往日了,输了计谋也输了人品啊!哈哈……”
李瑁的这几句话仿佛一下点点到了催清风心中的通处,他抬眼看了看身边十几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女人后,双眼忍不住闭了起来。思考了一会后继续对着李瑁开口道“李瑁,少说废话了,胜者王,败着寇,事到如今咱们也用不着做口舌之争,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往催某人身上招呼便是,只是你堂堂寿王爷对几个女子用刑未免也有失身份吧!”
“哦,看来你催清风和她们认识啊!这样事情便好办多了!说说吧,她们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本王与她们无冤无仇,她们又为何要对本王痛下杀手,到底是受你们氏族胁迫,还是压根就是两厢情愿的合作关系……”
“李瑁你也是聪慧之人,事到如今,你觉得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或者你觉得我催清风会为了活命出卖自己的族人吗?省省力气吧!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去解决眼前的困局,只要你主动就和,关了工厂,遣散那些工人,不就一切都了结了吗?何必非要搞的两败俱伤呢?”
催清风讲的这些话诚意十足,甚至于都有点带着哀求李瑁的口吻,而李瑁也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和自己逗趣,要知道一个人的认定了的思维是很难改变的,就如催清风这样一个聪明人只要他自己认为开工厂招手大量壮劳力是阻碍农业发展的根本,那么他便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唐和百姓的。
这其实也是个人认知的局限性,对付这种人李瑁觉得用刑罚似乎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必须得下猛药彻底打掉他心中的美好幻想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关工厂容易,遣散员工也是方便的很,催清风,可这么做完后,你们氏族豪族们便能就此收手不与朝廷对抗了吗?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氏族现在手里面有了那么多的土地,可自始至终有过停止扩张吗?一百亩到一千亩,一千亩到一万亩,而一万亩到十万亩还不知足啊!故吏门生遍布朝野,本王就问问你们氏族到底想干嘛啊!造反吗?或者说你们想当一个能左右朝堂的无冕之王!你说的农业是天下之本,可数千万穷苦百姓老老实实的在你们氏族家的地里刨食活命便是真理吗?你到是说说看啊!”
李瑁说完这些话,肚子的气仿佛也消了大半,然后看见催清风露出那痛苦的表情后,随即更是把自己手中的卷烟递到了他的口中。
“吸几口吧!虽然有点呛口,但会消除一点你精神上的痛楚!”催清风半信半疑,可他也看到了李瑁自己一根接着一根的在抽,于是当即心一横也学着抽了起来。
不过犹豫吸的太猛还没抽两口就被呛的眼泪直流。“李瑁,你这是想害死催某吗?这烟草为何如此烈性!”“去你娘的,本王若是要搞死你,用得着这般复杂吗?小口点吸!再慢慢吐出来……”
俩人刚刚还在横眉冷对的互相叫嚣着,可这会却又跟好朋友一般脑袋凑着脑袋商讨起卷烟的利害之处来,于是张小敬和几个近卫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几乎傻眼了。
“李瑁,催某早就听闻你小子脑子清奇,会做各种神奇的玩意,那水泥,炒菜,还有老花镜,望远镜……催某便觉得佩服的紧,可今日这卷烟看来也是一个好东西啊!你楞什么在看给我点一根啊!”
“少抽点吧!东西虽好,但抽多了也是要命的!你还没回答本王刚刚说的话呢?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好,而这种好,难道就是希望他们祖祖辈辈都为你们氏族打工吗?”
“李瑁,你想表达什么催某明白,你就不是想说天下人人都可以像我们氏族家一样生活吗?可是你扪心自问真的可以这般安排吗?愚昧之人何其多哉,若是所有人都能脱离限制,那么你李瑁敢保证他们就会知足吗?就会令你的情吗?有了地之后要有房,有了房之后更要有妻妾,有官位……赚取千金后,更要万金吧,他们难道就容易满足吗?介时他们要你李家的江山你也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