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眼角余光瞟见王思源这样激动后,于是也很是满意的站起身走到了他边,并且还很是得意的又重新把他按回到了座位之上。
“思源兄,本王听说你和那个催清风打小便是好友啊!之前还是一起在太学里念书的……想必这几日你也应该听到一些风声了吧!”
李瑁说完这些话,按在王思源肩旁上的手随即也就收了回来,不过王思源听到催清风的名字后,俨然比之前又更加的紧张了几分,在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李瑁一眼后,整个人便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不不……这个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你不要胡乱按在我的身上来,我之前还……还劝过他不要如此做?可是他不听,就是不听我的啊!”王思源说着说着便举起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然后又跟发了疯一样大声的连连嚎叫。
李瑁见王思源被吓成这个德行来,随即便知道催清风的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的多,或许他亲身犯险刺杀自己也只不过氏族里一系列动作中的开胃小菜。于是他乘机抓住王思源的衣领采取的攻心之术。
“什么事清是你王思源不知道的,你说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杀本王这样的大事你会不会事先知晓呢?呵呵……还有他催清风到也是天真的很啊,以为凭着他一己之力就能杀得了本王吗?王思源此事你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吧,当初箫天成把你打的那么惨,难道你小子就不想乘机报仇雪恨吗?说啊,你到是快说啊!他们是不是还有下招在等着本王……”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之前是想着去找箫天成报仇的,可是被大族老打折腿后,便一直在家中休养,后来……后你和思洛有了关系,我便不想再横生枝节了,对了还有王思深,他也曾来信劝说我放下私怨,我听他的了,真听他的了……不信你大可去问他啊!”
“问王思深,他早已战死沙场了,本王怎么去问啊!要不回头本王去问问催清风吧!酷刑之下向来他也不会替你这样的小角色隐瞒什么的!”
“催清风还活着?他……他不是被你杀死了吗?”“谁告诉你本王杀了他的,有人亲眼看到了吗?哈哈……原来你们这帮家伙都以为他死了,死无对证了是吗?怪不得这俩日这么安静,本王来太原的路上竟然没半点风吹草动,原以为你们是改了性子,看来不是这样的对吧?”
李瑁提着王思源的衣领正想着要进一步吓唬时,王守归和几个族老就一脸慌张的回到了大厅里,而看见俩人这般样子后,大族老上来便不由分说的甩起拐杖给在王思源的身上重重的来了那么一下。
“该死的东西,你是不是又惹寿王殿下不快了,殿下老朽这个不成器的孙子说话做事往往不经思考,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您大人雅量啊!”
李瑁被大族老这么一插手后,也只能尴尬的松开了王思源,随后更是挥手屏退了铁手等人。
“大族老您误会了,刚刚本王听闻思源兄长和那催清风是至交好友,所以便想着从他这里问些情况,也好着实提前准备准备来应付那清河催氏一族,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就在本王阿姐咸宜公主大婚的当天,那催清风居然胆大包天的想要刺杀本王……”
“什么!竟有此等事,那殿下您可有受伤?催清风行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会不会还是心怀当初殿下和思洛丫头的怨恨啊!清河催氏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小辈去……”
大族老演起戏来真假难辨,看得李瑁更是忍不住想发笑,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可眼下这死老头竟还死鸭子嘴硬的强行解说着。不过李瑁当场也未表现出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苦笑,然后不停的晃着右手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大族老,叔父大人,想必刚刚你们已经逼迫思洛把所有事情都讲出来了吧,其实这样也好,省的你们跟本王我再这般弯弯绕的半天说不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而这次你们氏族团结一心顷刻间低价抛售几亿石米粮,乍一看是挺吓唬人的,更以国本农业之损失来要挟朝廷圣人对本王下手,真乃杀人不见血的高招啊!可你也不想想本王之所以能走到今日这局面,难道靠的紧紧是圣人他的宠爱吗?另外此招一出尔等则无异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圣人何等人物岂会容忍你们氏族要挟威逼,待时局回稳你们又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寿王殿下您明鉴,事已至此,老朽等人也不敢再妄自欺瞒了,这低价卖粮打压米市,实乃我们这些大族的无奈之举啊!殿下您在短短几年内便搅乱了那些本敢老实种田地的佃户人心啊!单单太原府一处每年就有数以万计的壮劳力抛舍土地远赴城内做工啊!而且殿下您麾下产业开出的月份越超种地所得,如此叫我等有万倾良田的地主如何自处,难不成要让田地荒芜不成?”
大族老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讲出来后,李瑁随即也是点了点头,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王家才算是真正的拿出了一点诚意,至少大族老说的那些和自己之前猜想的一般无二!但李瑁此时依然还是装傻似的露出了一个猛然醒悟的表情来。
“哦,原来如此,可就算本王吸收了你等所需的青壮老力,那你们也用不着对本王暗下杀手吧?”“不不……催清风之事,绝不是吾等老朽之意,我们几家合谋低价售粮为的也只是希望圣人能对殿下您多加约束,不再夸张产业而已,而这抛粮之策也还是催清风想出来并且说服我等的,老朽三日前收到消息才知他胆大胡为,贸然行刺,不过好在此人罪有应得依然伏法……”
“大族老,李瑁没杀清风!”“放肆!寿王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殿下赎罪,赎罪……”大族老佯装被王思源的无理给惊恐到,实则是在掩饰自己听到催清风活着时的真情流露。
“大族老,您不用急着替思源兄赔罪,他是思洛的兄长就算唤一声本王的姓名,也无关要紧的,反倒是催清风行刺本王不成反被擒拿之事,您老难道就没一点看法吗?”
“这……这个老朽恐怕也不好多说,催家后生莽撞之举,自有大唐律法严惩,殿下要是有实在证据大可把人扭送至官府发落……”
大族老临危之时还能这样沉着冷静的说出这番漂亮话来,李瑁听完也是不得不佩服的当场为他鼓掌叫起好来。
“人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今日观大族老的言行,实在是让本王钦佩不已啊!大族老您所言极是,本王要是有株连催氏一族的铁证,现在怕是没空和您在此闲话了,不过催清风行刺本王之事虽说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可眼下人在本王手里,还不是本王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啊!而且思洛刚刚和你们几位所讲的事情,也绝非本王技穷所耍的瞒天过海之计,要知道你们若是不信也大可参与进去,只是这后果嘛,希望你们太原王氏一族能承受的了……”
李瑁说着又再次站起身,但这次他却不是原地闲逛或者冲王思源示威,而是大踏步的便冲着房门走去。
“不不……殿下还请留步,老朽不光相信殿下所言,且深知寿王殿下您的手段,你不是那无的放矢之辈,若是你的计策得已实行,那么其他几个氏族的抛粮之策无异于自取灭亡了,我王氏一门愿为寿王殿下您马首是瞻,还请殿下看在世洛丫头的份上摒弃前犀,宽恕我王家全族……”
直到此刻包括大族老在内的五六个王家长者对李瑁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心悦诚服,而当他们想要跪地请罪时,李瑁也非常合时宜的转身把人给生生的搀扶回来。“大族老,不必如此,本王说起来也是你们半个王家人了,只是前翻源于皇后娘娘之事,本王心中也是怕诸位难以释怀啊!毕竟此事和本王母妃多少……”
“殿下……斯人已逝,我等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您说的这些早已是过眼云烟,不如就此翻过了,接下来您还是把应对粮战的法子与我等据实说明一下吧,要不然我王氏上千口人命不敢轻易相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