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催氏,很了不起吗?怎么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动不动便搬出家族的名号来吓唬人,你丫有本王的名号大吗?见了本王居然还敢不见礼,你丫找死!”
李瑁说着就侧身一脚踢了过去,但没想到眼前这个催清风不光轻轻松松的避开,竟还反身一个旋转饶到了李瑁的身边,直接扬起大袖刮了他一脸。
“殿下小心,此人身法不俗,有大双小双的剑招影子,看来也是裴家剑法传人?”追命见状很是迅速的便挡到了李瑁的跟前。
而催清风在看到李瑁身边几个护卫反应如此迅速时,也是下意识的吃了一惊,继而微微一笑的开口道“寿王殿下息怒,清风刚刚不曾想到会在这风月之地能与殿下您相遇,所以一时失态忘记行礼,还请殿下赎罪,不过小小的失仪之罪,哪能捞殿下您亲自出脚惩戒呢?如此岂不是有失皇家脸面!”催清风说完便很是恭谨的朝着李瑁抱拳行礼。
而这时与他一起来的几个年轻人也是一并低头曲身跟着行礼,而等这几人一一报出自己的名头时,李瑁也是自觉头皮阵阵发麻,因为在场的这些家伙最是不济也是国公子孙,剩下的除了他清河催氏外,那么不是范阳卢氏,博陵催氏,就是荥阳郑氏,河东裴氏……反正是一个比一个牛,李瑁震惊之余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双脚踩到了狗屎,怎么会好端端的碰见这么一帮硬茬子。
于是他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意思,当即摆摆手表示了原谅,继而又相当有气度的开口打着圆场道“诸位远道慕名而来,那么今日这酒钱便由本王做东了,至于催郎君刚刚说的月色姑娘,很是不巧,她乃是本王购买下的舞姬,本王今日正是要接他去王府安顿的……”
“哦……原来还真此事啊,清风以为坊间传闻乃是无稽之谈,想不到,当真想不到啊!寿王殿下您不仅诗文风流,连这喜爱女子的口味也是我等望尘莫及啊!说来在下还真有一事要多谢寿王殿下您成全的,王家小妹思洛原本与吾有婚约在前,但此女行为放荡,有失女德,在下一气之下便与其解除了婚约,吾此前还几番忧思她会无人收拢,但现在一见殿下您竟连勾栏女子都愿护佑周全,那么思洛小妹的终身怕是也不会辜负了,多谢寿王殿下您成全了……哈哈……”
“我草,我草……本王现在也终于听明白了,催清风你今天是有备而来啊!想找回场子是吧!原本你催王两家的婚事被搅黄了本王多少还是有点歉意的,可是你刚刚这一番言语,到是让本王心里舒坦多了,对,你说的没错,本王就是那来者不拒之人,不光你的未婚妻要了,现在秀春坊的花魁也要了,你除了耍几句嘴皮子,能耐本王如何?思洛小妹风姿绰约,本王欢喜还来不及呢?你咬我啊……拿女人出气,真他娘辱没你们清河催氏的门风……”
李瑁出言反击完,原本就想一走了知,不再多事,可是催清风接下来的一句话又算是彻底惹恼了他。
“好一个寿王殿下,有其母必有其子啊!霍乱朝纲的本事难道都是一脉相承的吗?”催清风这一句诛心之语虽然是挨着李瑁的耳朵边小声说的,但只要耳朵还没有聋的人应该都还会听的见。
于是好些人都尴尬的转过身去假装没有听到,而李瑁望着催清风一时之间也有点被他给说楞住了,他真没想到催清风胆子会大到这般程度,居然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当着自己的面来说。
难道就因为自己抢了王思洛,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爱情的力量当真大到他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吗?
“催清风,你他娘还真有种!这可是你自己要找死的!来人啊!弄死他!”“喏!”寿王府四护卫应声出手,丝毫没有犹豫。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是让李瑁吃惊的久久合不拢下巴,因为看起来帅气十足文质彬彬的催清风不但口才了的,丫的那手上的功夫也还真不是盖的,追命,无情,铁手,冷血四人齐齐向他发难,竟然一时之间都无法靠近他身边半分。
“寿王殿下,恼羞成怒,也不必当街杀人吧,你可是堂堂的皇子贵胄啊,若是此事传到圣人耳中,你怕是要再次被贬出长安之地啊!”
催清风一剑挑四人,居然还能抽出空档来与李瑁说些风凉话!而到了这个时候李瑁又终于明白他催清风为何能如此的有恃无恐了,看来他身后的人也是太子李瑛无疑了。
但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真能干死催清风,或许事情还有回缓的余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敢像他李瑁这样当街杀人的,至于李隆基那里罚不罚到还是其次的,只要能震慑住李瑛不再继续出幺蛾子,那么自己日子才会好过一些啊!
“张小敬,弄死他!”“喏!”张小敬此刻一听李瑁的话,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当即从后背的盔甲里取出一把小型的弓弩对准了催清风。
催清风一见李瑁竟然敢命人亮出大杀器弓弩,于是整个人也紧张起了几分,可是追命四人步步紧逼他是半点不能分神防护。
随着众人分散躲避,而催清风眼看着便要命丧强弩之下时,门外头突然又冲进一道黑影来,而且只在那一刹那间,张小敬刚刚搭好的弩箭就被来人用长剑挑飞。
接着更是不等李瑁认出来人样貌后,抬着手直指咿呀的开口叫嚷,他便又冲进五人的混战当中,好似跳舞一般用长剑破开追命等人的杀招,瞬间平息战斗。
“诶……诶……你不就是哪位教授……诶呀……”李瑁哼哼了半天依然还是没叫出来人的姓名来,反倒是那位催清风双手握剑收完势立即单膝下跪行起了大礼。
“清风拜见恩师,多谢恩师救命之恩!”“起来吧!为师从小便教导与你习惯之人心胸要开阔有容人之量,像你这般依仗剑术在身便四处挑衅他人,早晚还是要惹出祸端来的……”
“你……你,对了剑圣裴旻,裴将军对吧!我草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啊!好剑法,当真好剑法啊!”李瑁一边说一边满脸的惊讶之色,然后推开张小敬等护卫的阻拦大踏步的便走到了裴旻的眼前。
“卑职参见寿王殿下,还望殿下看在卑职的面上饶了劣徒莽撞之过……”“好说,好说,裴将军还请起身,本王久闻将军的剑术高超,今日一见名副其实,名副其实,大唐剑圣的名号也是实至名归啊!”
“剑圣?寿王殿下高抬卑职了,这等名号卑职委实不敢领受!”“哦……哦……也对,你现在好像还没有这样的称呼,不过也快了,快了,你裴旻的剑,吴道子的画,还有……还有张旭的狂草……对了李白的诗会不会……”
李瑁自说自话,似乎早就忘记了刚刚自己还在那喊打喊杀,直到拉着裴旻的手走到大门口时,他才回想起催清风来,于是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开口道“催清风,今日便看着裴将军的份上饶你不死,日后若还敢诋毁本王,本王灭了你清河催氏满门……”“你……好大的口气!”“呵呵……信不信由你!你清河催氏再强还你能强过吐蕃一国不成?”
李瑁说完又尴尬的看了裴旻一眼,而裴旻此刻却如同外人一般始终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