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但泪水仍然留下来:“你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我晚上睡客厅……白天只要我爸爸在家,我就出去……他对我很好,非常关心我,可我当时只会更害怕,还……还不敢告诉任何人……”
她睁开眼睛,含着泪水瞪着谷教授,大声说道:“谷修平,你只知道你有亲人,难道你不知道别人也都有亲人吗?你不知道谢小曼也有亲人吗?你不知道范月瑶也有亲人吗?你不知道……不知道秦琴也有亲人吗?!”
文讷一番痛哭宣泄,李晗完全吓坏了,她看了一眼谷教授,一边往文讷手里递纸巾,一边试图安慰她:“小文……小文,你先不要着急,我们慢慢问清楚……也许谷教授那时候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文讷流着眼泪,指着谷教授,对李晗大吼道,“你问他什么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弟弟干的事吗?我在魔窟里的时候,他敢说他不知道?”
她转脸对谷教授说道:“好,我问你,为什么我哥刚给你打完电话,第二天我就被送出来了?”
李晗有些晕:“什么叫送出来了?”
文讷继续说道:“我哥给你打完电话的第二天,你前脚跟陆刚签完协议不拆房子,我后脚就被送到妙法山防空洞口了,北岸区仓库和防空洞冷库,这两个地点难道不是你诱导卢振宇的?”
李晗尝试着说道:“也许这只是碰巧……”
“碰巧?”文讷冷笑了一下,“我在下面的时候,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那个‘老师’对我的态度前后变化非常大,我在那间‘大教室’的时候,他对我就像猫玩老鼠一样,完全把我视作他的……他的长期玩物,根本不急于一时……但是他把我关进单间牢房之后,曾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出现的时候,显得气急败坏,心有不甘,他看着我的那种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一只刚煮熟却要飞走的鸭子。”
文讷转向李晗,问道:“晗姐姐,换做是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李晗现在也感觉到了,她偷偷看了一眼谷教授,声音干涩地说道:“他……他在听命于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那个人的命令是他不敢反抗的……”
“或者是不愿反抗,”文讷凝视着谷教授,缓缓说道,“因为那个人是他最敬畏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现存的最爱他的人。”
李晗眼神复杂地看着谷教授,半晌才轻声说道:“毕竟,谷伯伯听说是你,才……”
“不!”文讷斩钉截铁地说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才有多少感情?来跟他聊过几次天,泡过几次茶,做过一顿饭而已!晗姐姐,你忘了谢小曼了吗?谢小曼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论感情,我能跟谢小曼比吗?可他怎么没让谷修齐把小曼放掉?因为谢小曼没有丝毫利用价值!而我有!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跟金天鹅集团谈条件的机会,可以让他保住房子!”
一番凌厉的分析让李晗目瞪口呆,她望着谷修平,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升上来,平日和蔼可亲的谷伯伯,此时竟显得如此陌生。
谷修平面色发白,却是一句话不说,伸手端茶喝,茶杯里的茶水几乎泼溅出来。他喝了一口茶,抬眼看着文讷,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你说的这些,毕竟只是你的猜测……”
文讷冷笑一声:“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