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千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感觉自己如同藏在衣柜深处的灰鼠,窥视着灶台上的精心烹饪的糯米饭,不堪入流。
班长和目暮警官他们身上也奇异的出现了色彩,但一个在地方警署,一个是上司,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女友或妻子。井上千束自认即便再怎么糟糕,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和有恋人的男□□往密切——哪怕不去暧昧也没动歪心思,只是单纯的友好相处。
所以她的身边拥有色彩的人就真的只剩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了。如果连朋友都没得做,她就会重回黑白,被关进那个没有色彩的灰暗世界。
婉拒了被背回去的提议,打车回到警察宿舍。空置了一个月也没人打扫的房间落了薄薄一层灰,肉眼虽然看不见,但当手指抚过家具顶部时会在指腹留下浅浅一层脏兮兮的灰色。
把包随意地丢在沙发上,井上千束原本先把床单换下来清洗,休息一晚再慢慢清理房间——反正也不脏,用抹布打湿擦一遍就能彻底干净的事。哪怕身体受伤,一天时间分段休息,也总是够打扫干净的。井上千束实在是不想再给松田他们添麻烦了,而且一想到那两个男人近期争风吃醋又默契分享的样子,她就倍感压力——也许自己真的是个糟糕的把别人真心玩弄在鼓掌的坏女人。
把杂乱无序的心思抛出意识,未曾注意到门口敲门声的井上千束抬手伸了个懒腰,她正欲弯下身子去扯压在床垫下的床单,就被人从身后突然发声:“腰线露出来了哦。”
笑容明媚又带着股大男孩般灿烂简单的男人在敲门无果后直接推开了半掩的房门。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个逆着窗外朦胧月色站立的女人,高高抬起的胳膊向上拉扯着上衣,露出一条嫩白的腰肉。
“弯腰劳作会增加脊椎压力哦,有什么事让我来就好了。不过千束酱的房间落了好多灰尘哦,收拾起来肯定很麻烦,今晚去我那里睡吧☆~”
意识海里警铃大作,萩原研二明明没有说出什么威胁性的词汇,却让井上千束如察觉到意思危机感,眯着眼睛打量向萩原:“不用了哦,我更换一条新床单就好了。”
“还没痊愈的身体可不能在这样脏兮兮的房间里休息。放心好了,我会打地铺的,绝对不会占千束酱便宜。我们一起饱饱睡一觉,明天再帮千束一起打扫干净。”敏锐地察觉到井上千束的心思,萩原研二笑着丢出个k,道:“明天打扫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悄悄的,不告诉小阵平。”
“你们两个要悄悄的做什么?”
亲昵的低语被插入第三个人的声音,回头望去,松田阵平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扶着门框,挑起的一边眉峰无声述说着他的不爽。
老话道蛇打七寸,身为一同长大的幼驯染,萩原研二深知如何避开松田阵平的雷区。同理,他也非常清楚怎么做才能有效激怒松田阵平。亦如现在,他就像只粘人金毛般抱着井上千束蹭来蹭去,嘴边勾出个充满幸福感的横卧着的“3”,开心地眯着眼睛一个劲往外丢小星星。
“当然是悄悄睡觉呀~”
松田阵平:“?”
眼看着松田阵平逐渐可怕的眼神,井上千束抬手捂住了额头。萩原研二这家伙虽然看上去阳光爽朗,但可会钻她的空子了,把高情商全用在死皮赖脸地从她那讨好处上。
“是打扫啦!明天要和研二一起打扫屋子!真是的……为什么不管是阵平还是研二,最近都总是喜欢擅自说一些让我困扰的话!我已经快要想逃避了!”
萩原研二:“听到没,小阵平你已经千束酱造成困扰了哦~”
“……不,我说的是你们两。”
松田阵平扫了眼房间,鼻尖嗅动:“不过比起这个,千束你的房间今晚应该是没法住了,要去我那里睡吗。”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埃气息,即便不消用手触摸,也能判断出这个宿舍在千束住院的期间积攒了多少灰尘。
井上千束:“……”
默默抿住下唇,井上千束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萩原三局两胜赢下了包剪锤,笑得如同六月艳阳般把人领回了自己宿舍。
被铺开的在地板上的两床棉絮紧邻着萩原研二的床,井上千束在卫生间换上睡衣便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小半张脸与床下打地铺的两个男人对视。
霸占了萩原研二的床虽然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但同处一室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温水将药物送入胃部,井上千束侧卧向床下的松田他们闭上了眼。呼吸渐缓,月色温柔。两片窗帘交汇处留下一条细缝,隔绝开外面的喧嚣,房间寂静只剩下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