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千束不是会为了爱情上演狗血偶像剧的人,更何况轰轰烈烈同生共死的爱情故事大都有个前提条件——要么是两人共同携手走过漫漫长路;要么是用波澜壮阔的经历作为催化剂;要么某方是另一方在黑暗中乍现的一束春光。两人的爱恋必然是经过层层发酵,从青涩果实被孕育成嘉酿美酒的。
可她和降谷零之间,什么都没有。
她不会为降谷零做望夫石,也不认为降谷零会为了她守身如玉。三四个月还好,如果降谷零一去就是数载,他真的还会记得回来找她吗。
不可能会记得的,生活不是偶像剧。
爆。炸物处理小组的那两个人都是完全不输给降谷零的优秀人才,身上也有她向往的色彩。虽然不如降谷零身上那般张扬艳丽,但对她而言亦是遥不可及的世间珍宝。光是眼下这般能和他们待在一起打打闹闹,她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其实井上千束隐隐有察觉到爆。物处那两个人的心意,他们对她似乎是有几分好感的。
但井上千束不太拿捏得准。她唯一的恋爱经验就是某个交往当天就擅自失踪的大笨蛋,她怕一切都是自己的误判,到时候万一闹得大家都尴尬那就不好。所以井上千束也只是装作不知,按以往的方式和两人继续相处。
但叩心自问,不管是松田阵平还是萩原研二,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如果真的对她展开追求,她大概是会乐意接受的吧。
「要是能和他们中的某个结婚就好了。」
曾昙花一现又迅速消散的冲动和想法再次涌上心头。
如果可以,她果然还是很想嫁给他们中的某人,想要长长久久地拥抱色彩。但她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哪怕最终没能实现也没关系,她不会强求。只要能和他们待在一起,能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凝视着他们绚烂的背影就好。
卑微如身处尘埃中的暗恋者,把心事悄悄压在箱底。不敢说出的真相,怕连最后的美好都失去。
藏住重重心事,井上千束掩盖住眼里的失落,笑问道:“说起来,诸伏君之前不是说,报到之后要找机会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吗。”
“你说这件事啊……”诸伏景光歪了下头,略做思考,笑容柔和:“再过一段时间,你在这边可能就看不到我了,所以明天给你做便当吧。”
“看不到你啊……”井上千束听懂了诸伏话里的意思:“那你一定要多多保重,我们还等着你和零回来一起聚餐呢。”
“嗯,放心,我会的。”
“那我就先走喽,期待诸伏明天亲手准备的便当,我一定会全部吃光光的!”
走出警视厅时,午后阳光明媚,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夏季特有的热浪气息。因为是临时被喊来帮忙,井上千束没有盘发。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捋至耳后,仰头看向天空。
白色如棉絮厚重的云层下,丁达尔效应让投入世界的光有了的形状。虽然看不见色彩,但她已经开始想象同为金色的光芒应该是什么模样,一定是像那个男人一样惊艳世界吧。
说起光,井上千束来警视厅前,松田阵平认真笑着说出的那番话确实有直击她的心灵,让她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固执和坚持出现了一丝丝动摇。
“要试着学会依靠……吗?”
陷入思绪的人未曾注意到从她身侧经过的白色小轿车里,被摇上的车窗内,只在她梦中出现、让她醒来时湿了枕头的男人正坐在驾驶座从她身侧驶过。
金发男人抬眼望向后视镜,他思念和愧对的人就在身后,被框在小小的长方形镜面中。女人走马路的身影在后视镜中逐渐远去变小,直至成为一个点。不管是心还是身体,两人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被他单方面地远远甩在身后。
在心底默念一句抱歉,降谷零转动方向盘,消失在繁华的十字路口。
备受期待的周一如期而至,早起的萩原研二心情可谓是极其愉悦,比窗外明媚的阳光还要晴朗三分。对着镜子打领结时,他甚至忍不住哼起了歌。待她整妆完毕推门而出时,遇到了同样刚穿戴整齐的幼驯染。
“小阵平~”
笑着抬手打招呼,萩原过分明媚的笑容在松田看来有些碍眼,让松田有种想揍他一拳的冲动。
“嗯。”
和萩原研二洋溢在脸上的期待不同,松田阵平单手扯了下系在领口处的领结,有些紧张。虽然他认为井上千束一定会顺道为他也准备一份便当,但在一切尘埃落定前,结果永远是未知数。
被男人们房间夹在中间的房门被打开,松田和萩原转头的动作极其整齐,表情各异的两个男人脸上分别写满了期待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