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你对他有多喜欢,我对少主就有多钟情,虽不知现在的你是如何放开的,但我……放不开了。”简音圆微微睁眼,一双原本光彩四溢的眼睛,里面透着对生命的唾弃。
“……”简音云依旧没有回答。
可能是原主的爱太过深刻,每当回想起轩辕班蘅死的那一幕,这具身体就难以遏制的颤抖。
“所以,不必再劝我,墓山宫已经回不去了,关于他的回忆却每日每夜的萦绕在我脑海中。”简音圆声音低低的,仿佛没有任何生气。
“随他而去吧,随他而去吧。”
简音圆不再说话,她额间的花钿慢慢变浅,从深黑到深灰,再到浅灰,最后,额头干净光洁,再无一丝颜色。
简音云没有再说话,她沉浸在简音圆临死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这就是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感情吗?
可以不问对错,不问正邪吗?
魔族少主杀人不眨眼,把人命当草芥,专抓新婚夫妇修炼魔功,甚至不顾天道,对人间野心勃勃……
这样的人,也值得简音圆如此死心塌地吗?
她尚未体会过男女之情,无法感同身受,但,轩辕班蘅死的时候,她也觉得世间再无颜色,她也觉得,要是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对生命的尊敬,对自由的渴望,无一不在提醒着她。
人间很美好,不必纠缠于一时得失。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幽竹。
“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新婚信物,可好?”
轩辕班蘅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如水,与以往的油嘴滑舌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新婚信物,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你真的不想他吗?”原本闹腾的白景,不知何时也安静了下来。
“不想……吗?”简音云喃喃,怎么可能不想呢?
就算是自己这个外来的灵魂不想,这具身体的本能也是极想的吧。
何况自他死后,她的脑海里也时不时浮现出很多以往不曾在意的细枝末节。
那是满满的关心与爱护。
那是满满的情。
“主子……”萧宇恒将手中的香囊递还给简音云:“我们何时启程?我去收拾行李。”
“没什么好收拾的,来时孑然一身,回时还能带走什么不成?”简音云默默低头,只瞧着眼前毫无声息的简音圆。
来时也没想过会见到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
来时也没想到过,会有人永远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