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无可忍,怒目圆睁,愤愤道:“这皇室后宫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臣来说三道四!”
谢铭月稍显愕然:“太后今日是要强买强卖?”
安阳郡主一张精致的俏脸,毫无血色,搅着丝帕咬着唇,俨然汪汪可怜的一朵娇花。
沈太后冷冷哂笑:“哀家懿旨,岂容忤逆!”
谢铭月抬头,不冷不热地:“哦。”
哦?就没了,还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口角,原来国师大人只是纯看戏,顺道点评了一下戏份的恶俗。
沈太后的脸一阵白一阵紫,正欲发作,忽而,几簇火光升腾入空,浓烟滚滚散开,瞬间弥漫了半边天际,继而,朦胧浓烟中,炸裂开几朵花火。
火花刚熄,隐隐星子还在灼灼闪着,便有杂乱的脚步声逼近,环顾望去,四面八方的各个角落,涌现出身穿战甲的兵马。
华阳宫一干皇亲贵胄都慌张了,只怕是有人起事,众人都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沈太后沉着脸,由两个宫人搀扶着退后,她高声喝道:“是何人放肆?”
只见密密麻麻的战甲兵马中间让出一条道来,玄色盔甲的男人走来,手持大刀,头戴护甲,三十上下的年岁,黝黑又粗狂的模样,铁面刚正,男人道:“臣乃折冲将军麾下邵继,奉周王之令,缉拿逆贼。”
折冲将军与周王府
这两方何时上了一条船?!这般阵势,来势汹汹的,哪像捉拿逆贼。
这寿宴,当真一波三折,事端不断。
沈太后脸色极其难看,怒气隐忍不发:“华阳宫何来逆贼?”在场的女眷皆多,又多是皇亲国戚,不曾有贼人侵入,这逆贼一说,从何来道。
邵继嗓音浑厚有力,掷地有声,道:“谢氏佞臣当道,残害忠良,周王有令,格杀勿论!”
沈太后身子猛地一颤。
这兵马,竟是冲谢铭月来的,既是周王有令
难怪,难怪右相府会不计前嫌,特地让她邀谢铭月前来贺寿,原来她这寿宴,早便被人当作了屠场,而这猎物便是谢铭月。
格杀勿论,四个字,彻底撕破了当下朝政,今日,不是星月殿殁,便是周王府亡,今日杀了谢铭月便罢,若是杀不了,那这后果
沈太后不堪设想,脸已惨白。
华阳宫里乱得一塌糊涂,自始至终,谢铭月皆处变不惊,缓缓站起身来:“佞臣当道?残害忠良?”她笑了笑,问,“周王殿下与折冲将军可有证据?”
淡淡嗓音,似一股泉,在人耳边丝丝入扣,叫人心神恍惚,这国师谢铭月,可不是池中之物。
邵继懵了一下。
她好耐心,又问一遍:“我问你,可有证据治本国师的罪?”
那邵继便怔愣了一下,道:“废话少说,束手就擒的话,留你一个全尸。”声音高亢,倒像虚张声势。
谢铭月思忖了须臾:“若没有证据的话,周王伐佞的正义之名便不成立,如此一来,便是叛乱,那你们,”眉眼轻抬,忽而冷下,她字字灼灼,道,“便是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