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还吃得下。”
谢铭月反问:“我为何吃不下?”
如此淡然,好似胸有成竹。
王启同问:“你可有后招?”
她摇摇头,让人传膳。
他失笑,见谢铭月淡淡然神色,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正好,膳食传来。
谢铭月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胡言。”
王启同:“”胡言指的是她是皇帝?还是他是太监?
早膳后,离早朝的时间,近了。谢铭月让小悦取来御寒的披风,要出殿去。
“主子,您要去金銮殿?”
谢铭月摇头,系好衣领的缎带。
还有什么事比阻止那封妃诏书还要紧?小悦不禁问道:“那您去哪?”
“永延殿。”
“去永延殿作甚?”
“等人。”谢铭月浅浅笑了笑,戴上兜帽。
辰时两刻,金銮殿上,帝令诏书下,再纳新妃。
永延殿内,香炉生紫烟,袅袅升起。
珠帘叮当轻响,被撩开,一双缎面锦靴踏进来。
谢铭月缓缓抬头,那脚步便顿住了。
“阿、铭月。”
珠帘落下,来回荡开,落在上官修昊的大氅之上,他愣了一下,便低下了头,拉了拉兜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她从椅上起身,走过去:“我等了你许久了。”
上官修昊转身就走,她抓住了他的衣袖:“你若再躲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他身子僵了一下,侧着身子,不抬头,也不看她。
谢铭月走到他面前,沉默了良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声音,有些哽咽。
本来不委屈的,见了他,便委屈了。
她红着眼,看着他,看着他蓝色的瞳孔。
“我、我错了。”他还是不会哄人,就会跟着她眼红,“铭月你别哭,别哭了。”
上官修昊抬手,捧着她的脸,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那指上尖利的爪子却暴露无遗,他下意识便要缩回手,却被谢铭月抓紧了手腕,缓缓拉到了眼前。
一双手,剔透如玉,骨节分明,比之女子还要精致几分,却唯独那长长的利爪,很突兀,锋利极了。
“别看。”似乎很是慌张,他的手都有些轻颤,用掌心遮住她的眼,“铭月,你别看。”
他怕她看到他这般半人半妖的模样,纵使铭月胆识过人,却终究是女子,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子,即便她不畏不惧,却也看不得她眼里流露出一分不喜。
他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眼。
微凉的一双手,落在了他脸上,谢铭月轻轻抬高,与他对视,她近了一步,盯着他的眸子,细细地看,似乎要看到他眼眸深处一般。
这般毫不闪躲的对视,叫上官修昊慌了神:“铭月,我、我”
“别动。”
上官修昊便不动了,兢兢战战地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