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修昊睥睨着地上的女人,眼覆冰凌:“铭月她不喜欢杀人,她不喜欢无端动粗,你不惹她,她也断不会滥杀,终究不过是将你囚到护国寺,留了你性命,可是,我怎能给她留下后患,你既没了任何用处,死了也的省得我家铭月再费心谋划。”
韩家瞳孔放大,缩在角落里颤栗:“不,不要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敢了,求你放过我。”
“我可以成全你死得体面一些,如果你不垂死挣扎的话。”
话落,眸光骤然一凛,凝成一簇深蓝色的光影,韩家猛然僵硬,对上那双蓝色的眸,神色渐进涣散。
妖族的摄魂术,最适惶恐慌乱的人类,一眼,便能锁魂。
她坐在软榻上,着了寝衣,寝殿里只掌了一盏灯,映着她面容有些朦胧。
上官修昊皱了皱眉:“怎还未睡下?”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上,又替她盖好锦被,“天冷,受寒了怎么办?”将她的手放进被中,捂得严严实实的。
谢铭月笑,又将手拿出来,抱住上官修昊的脖子:“我在等你。”
上官修昊笑逐颜开:“你怎知我会来寻铭月你。”怕她累着手,乖乖俯身凑近她。
“方才丧龙钟响,我便知道是你,你既在宫中,自然会来看了我再走。”
笑意明朗,她温柔地看他。
上官修昊啄了一下她的脸:“我的铭月真聪明。”他趴在她榻旁,撑着脸看她,忧心忡忡般拧起了眉头,“那铭月应该也猜到了,是我——”
她将指尖落在上官修昊眉心,轻轻揉着,接了他的话:“大理寺的仵作我都处理好了,即便你留下了什么痕迹,也断断不会被查出来。”
他便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他家铭月的眼,只是未曾料到,她在替他善后。
“铭月,你不怪我吗?”
她摇头。
上官修昊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知晓,除了战场,你并不愿事事沾血的。”
不然,二十万戎平军,要换了大凉凤家的天,以铭月的谋略,也非难事,她却没有举兵起事,而是攻心攻计,事事筹谋,她是不愿生灵涂炭,也不愿手染鲜血。
铭月她,有她的原则,绝不隐忍,也绝不滥杀。
“我确实不愿如此。”她躺在锦绣浮花的锦被上,长发铺满枕巾,静谧的夜里,她嗓音清幽,“杀人不过弹指,我不想脏了手,也不愿那些人那般痛快便还完了债,只是,我有底线。”
她说:“上官修昊,我的底线是你。”
上官修昊愣了一愣,若怔若忡地凝视,耳边,是女子温柔轻声的低语,缠缠绕绕。
“若是你,动一回粗,脏一脏手也无妨,我什么都容你做,也什么都会为你做。”她抬起头来,凑在上官修昊耳边,咬了咬他的耳朵,靡靡轻语,“你若杀人,我,便替你毁尸灭迹。”
我的底线是你……
你若杀人,我,便替你毁尸灭迹……
上官修昊抱住她的腰,竟任这般话,红了眼,不让她瞧见,他便埋头在她脖颈里蹭:“铭月放心,我才不会那么蠢地留下证据。”
他的铭月,对他这般这般好,让他真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她啊,不会慈悲为怀,只是淡看浮世,将他一人放在心尖上,甚至,重要于原则,重要于血仇。
他撑起身子,凑过去重重亲了一口:“铭月,我好喜欢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