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月摇头,抓着他有些僵化的手:“这都是别人的血,我无大碍,只是杀累了。”
怎会无大碍,只是她身负他的内丹,便再也不将一身伤痕表露。
“铭月,对不起,我来晚了。”上官修昊握着她的手,轻轻给她擦去血渍。
她说没有,说:“你一片面来的?”他死后,没有嵘靖大军,孤身一人便来了。
上官修昊跟她注释:“他们的马太慢了,临时跟不上。”
她也不忍责怪他不顾安危,便问:“你弃了坪洲是早便通晓夏和在此处起兵?”
他点头。
谢铭月微微蹙了眉头,陡然盯着上官修昊,目不斜视。
他垂头:“是我不好。”像做错了普通,自责烦恼至极。
“没有。”谢铭月拍了拍他的手背,倒似哄他,轻声轻语地,“空城诱敌,引狼入室,是上上之谋。”
上官修昊抓着她的手,非常顽固己见:“让你一片面孤立无援,即是我的错。”
谢铭月靠着他,安静地看他的脸。
上官修昊问:“累不累?”
她点头。
他将她抱起,放在死后的角落,让她依着城墙:“你躲在我死后歇会儿,我来给你挡。”
谢铭月拉出他的手:“别受伤。”
上官修昊应:“好。”拿起谢铭月的剑,转身走进了烽火里。
深冬的嵘靖南地,早便转暖,他便不束手束脚,屠了这城罢。
这是谢铭月第一次见他如许毫无所惧地殛毙,不似她一招一式以命搏命,上官修昊的剑,所到之处,浮尸遍地。
这般杀伐,毁天灭地。
她想,遥远或是少让上官修昊出手,一则太重,二则,伤身。
一刻时候,夏和损兵数千,上官修昊却仍然一身白衣,只是衣衫袖口稍微沾了血色。
此时,陡然城门战鼓响,烽火台重燃,顿时,亮如白昼,徐徐火光映着那远处的大旗,摇摇飘零,鸾翔凤翥地书了一个字:卫。
有将士惊呼:“戎平军来了。”
是馨香和小悦回了,谢铭月这便徐徐合上了眸,沉沉睡去,耳边,男子柔柔的声音,唤她,铭月。
大凉二十九年,冬十六,卫平侯府馨香少将军领戎平军五万,援兵坪洲,初战得胜,歼敌军一万。
后夜,驻守宁河之外的二十万夏和军异动,起兵来战,欲将五万戎平军围进坪洲,不虞,嵘靖大军守其外,围而攻之。
夏和,节节溃退,这坪洲算是守住了。
上官修昊抱着谢铭月,把稳翼翼地,方出城门,便见汪时荐匆匆赶来,急得连满头大汗都没擦:“彧儿,你怎么样?受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