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世半生,只为她哭过,不记得次数,也许太多太多次了,他啊,甚么都不怕,即使宿世夏和的红莲真火烧了三天三夜,他都能受得住,唯一她,他经不住他的铭月半分患难。
不知凡间男子怎样,他遇上了铭月,便世俗了,软弱了,不再无坚不摧,喜笑,易怒,也会哭。
“上官修昊。”
呢喃了一句他的名字,怀里的佳瑟缩地抱紧他的腰,使劲嗅了嗅,似乎是放心了,这才合上了眼珠,嘟囔了一句:“你等我。”
上官修昊俯身,将耳朵靠近她唇边:“等你甚么?”
梦话般轻语,谢铭月说:“等大凉烽火燃尽,等我不再身负血仇,便一身明净与你相守。”
上官修昊点头说好,嘴角笑意晕开,他雀跃地唤她:“铭月。”
怀中的佳已沉睡去,呼吸安稳而轻缓。
上官修昊俯身,吻她的唇角,似乎是下意识,她张嘴,吞咽了几下,他身子募地一怔,温润水亮的眼珠,渐进覆上一层深蓝色,他乖乖张嘴,任由睡梦中的佳无意识地舔舐啃咬。
河中,活水潺潺,清叶的水面,反照出他雪白色的猫尾,另有一双极致惑人的蓝瞳,美得妖治。
他将唇贴着她唇边:“铭月,你会稀饭我这般神态吗?”
妖言,惑人,妖颜,惑众。
东南猎区悬崖下的河岸当面,灰衣的少年惊呼一声,喜出望外地说:“小桃年老,那边!”他指着一处山峡谷中,惊喝道,“好浓的妖气!一定是妖王大人!”
这灰衣少年,可不即是灰猫,因着毛的颜色,得了个大猫的俗名。
小桃瞧了好一番,摇头叹息:“世子爷又动情了。”
如许浓烈的妖气,除非是修炼入魔,否则便惟有情潮期会这般,想必两位主子都已无大碍了。
小桃回笼眼光,走到赵框跟前:“秦将军,昨夜起了西风,水流湍急,许是人在西侧的下流。”
斯须,钦南王府又谴兵五千,巳时时候在东南猎区的西侧峡谷里找到了常山世子,钦南王府的人马直接围住,不放一个御林军靠近,钦南王爷只道:“我儿睡着了,闲杂人等别来吵他。”
而后人便被钦南王府的马车载走了,御林军连常山世子的面都没瞥见,这叫甚么事,昨日指着太子一干人等痛骂的是钦南王,当今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的也是他,这暴性格另有无个准。
是夜,东风起,月染阴寒,更加冷了。
太仆寺卿府邸关门闭户,府外,照明的灯火全部熄灭,没有一丝光线,更衬得夜色鬼怪,阴冷森然。
府邸的侧门被推开,木门摩擦过石面,嘎吱一声音,有人影蹑手蹑脚地抹黑出来,背着负担当心翼翼的步子,脚下无声。
“赵大人。”陡然,有声音从左侧传来。
男子猛地转身,手中的负担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珠宝玉石滚落了满地,惊惶发慌地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来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死后另有数十人带着同样的面具,皆手握兵器。
为首的男子似笑非笑:“赵大人,半夜半夜这是要去哪?”
赵守正吓得声音都这寒战,捡起地上的负担挡在身前,警悟地盯着当面的面具男子:“你们想干甚么?”
男子只露出了一双眼,微亮的烛火下,眼珠有些污浊:“赵大人摒挡行囊的时候不就晓得了吗?”
是啊,他晓得,工作一旦败露,总要有人来担下罪名,卸磨杀驴弃车保帅的招数太非常常见了。
赵守正步步后退,这般冬寒之天,他汗流浃背:“别、别杀我,我会逃得远远的,甚么都不会说的。”
为首的面具男子,启齿,嗓音森森只道了一句:“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