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来了。”

晋王王启同靠着东宫殿外的石狮子，饶有乐趣地看着疾步而来的佳。

谢铭月抬头，双目相视：“你宛若在等我？”

同先前宫宴上普通，她身穿黑色的国师官服，更加衬得皮肤白皙，神态清丽。

连官服都未换下，想必，亟不行待。

王启同笑着点头：“本王是在等你，有件事要确认。”

他倒料准了她会连夜来东宫。

谢铭月神采未变：“那殿下确认了吗？”

“嗯，确认了。”王启同抱着手，走到她眼前，玩味地看她，语气似真似假，“你不是来看望的，你是来构和的，叶世子背了黑锅，你才是那谋杀太子的凶手。”

笃定的言辞，揶揄戏谑的口吻，王启同周密瞧着当前佳，却未曾从那一双黑暗深奥的眸中窥得半分讯息，乃至，连喜怒哀乐都没有。

谢铭月问：“说完了吗？”

王启同发笑。

她倒是坦开阔荡，半句辩驳的话都没有，只道：“您彷佛另有疑虑。”

这是认了？

王启同愣了一下，实在未曾遇见过这般胆大包天的佳，这刺杀东宫储君的罪，重则诛九族，她却还这般淡然处之。

“本王只是好奇，你与太子有何仇怨？与叶世子又有何牵连？”

如何的仇怨，能让这淡漠淡雅的佳次次将太子置于险境。又是如何的牵绊，能让上官修昊那样低头听命之薪金她担了这诛九族的极刑。

“晋王殿下。”她打断他的臆想。

王启同抬抬眼珠，好整以暇。

“莫要对我好奇，”她错身站在王启同身侧，嗓音冷冷静清的，“会很危险的。”

话落，擦身而过，走进东宫殿里，王启同站在原地，哑然发笑。

话落，擦身而过，走进东宫殿里，王启同站在原地，哑然发笑，如何能不好奇，这个佳，次次都让他触目惊心，却又涓滴都看不透辟。

几个时候前，宫宴方散席，他见过她，站在正宫门的城门之上，一人一影一盏酒，这是他第一次得见，这总是不动声色的佳喜不自胜。

他提灯走近：“为安在此独酌？”

谢铭月抬首先，笑了笑：“怎是独酌？”她抱着酒壶，素手指着城墙之下，“晋王殿下，你可知，这宫门之下，葬了千万万万的幽灵，我啊，与他们共饮。”

十年死活两茫茫，千里孤魂，无处话苦叶。一地空瓶，酒香浓烈，她却满身孤独，在祭奠甚么，追忆甚么？

“你醉了。”

王启同看着她白皙的侧脸轮廓，烛火朦胧，有些含混不清，应是醉了，她摇头晃脑，地上的影子，打在城墙上，也晃悠混乱。

谢铭月点头：“嗯，醉了。”她笑，凉到让人生寒的笑意，“因此，这般苏醒。”

那些刻骨仇恨，当她登高望远，鸟瞰这皇城时，便东山再起，来势汹汹。

她踉蹒跚跄地站起家来，指着笼在幽暗里的富丽堂皇的宫殿，笑出了声音：“今日之后，我便要入住这皇庭，即是这，这块地皮里，我险些流尽了我体内的血液，我的人命，我的亲人，我已经是眷恋的大凉，都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