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南灵的记忆中,霍惜韶学会了太多不该学会的知识,余光扫到封争锁骨那里露出的鞭痕时,咽了咽口水,低声道:“我是霍惜韶,不是李南灵,你要是想报仇,找她去。”
“可当初作孽作恶的是这只手,不是那只手。”
封争握住抬起她的手腕。
单论皮囊。
他和李南灵倒是极其相配,一个阴秀清冽,如暗夜里独自绽放的罂粟花,一个艳光四射,一颦一笑都倾倒众生。
此刻手腕交握,也如蒹葭倚玉树,美得自成格调。
“封争。”
霍惜韶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忍下破口大骂的想法,沉声问道:“你到底打不打算把事实真相告诉我的家人?”
“若是我说不打算呢?”
封争聊有兴趣,语气像是逗猫一样,无可无不可,只为了看看她的反应。
无耻!
下作!
霍惜韶和表姐、表哥参加宴席时,见过席间歌姬舞女上来时,那些浪荡公子哥的眼神,与封争现在的目光一模一样。
不把人当人,而是当做可以随意调戏侮辱的玩物。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渐冷,嘲讽道:“看来是我错了,你这样没有自尊的人,怎么会恨李南灵呢?不如你现在叫她回来,叫她继续鞭笞你、羞辱你怎么样?封争,你这种善恶不分,心理变态的人真让我恶心!”
李南灵是个视人命如草芥,完完全全被惯坏的公主。
可她的美貌是真,曾经的权势是真,对封争的调教是真,对他的真心也是真。
爱恨一体。
用这四个字来封争对李南灵的态度最合适不过。
一个被惯坏的疯子,一个被虐成瘾的变态,两人互相纠缠一生再合适不过,偏偏她倒了血霉,竟然跟李南灵换了身体。
“说得好。”
封争手下用力,越攥越紧,看着霍惜韶苍白隐忍,却硬撑着不肯服软的脸,反而越来越兴奋,微笑着贴近,吐息道:“本来你不说,我自己还不敢承认。可现在既然说清楚了,公主殿下,我怎么舍得放你离开?”
“你搞清楚!”
霍惜韶本来对美男是很宽容的,可现在实在忍无可忍,空出来的右手一拳捶到封争心口,却又被他攥住。
这混蛋仿佛不知疼一样。
她恨恨道:“我是霍惜韶,不是李南灵,更不是你口中的公主殿下!你被抽傻了吧?连人都分不清了。”
“我就是因为清楚才不放你离开。”
先皇已逝。
封争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必再像以前一样伏低做小,在一个失势的公主面前,更不必再做任何伪装。
他看向霍惜韶,目光中仿佛燃起偏执的火焰,轻轻笑道:“你现在这样正好,你是李南灵,却也不是李南灵。霍惜韶,你现在这样正好。”
“我看是你发癔症,说昏话了吧。”
霍惜韶看向封争的目光又嫌弃又绝望,好似在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病人。
封争的目光却越发痴迷,忽然在她眉心印下清浅一吻,随后松开了霍惜韶的手,连忙后退几步,避开她的追打。
双手握着殿门,背光而立。
扬声道:“霍惜韶,我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你就乖乖待在这。放心,我过两天就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