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那些担忧,张松溪还是很欣赏殷素素的急智的。赞许地道:“只怕五弟妹方才已发现了不对,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戏,好逼峨眉少林的人下山去,对不对。”
殷素素勉强朝张松溪笑了笑,道:“一个母亲,又怎会不认识自己孩子的手。那些断指虽瞧着像,可我知道,那定不是我儿无忌的。”
“方才峨眉少林逼得如此紧,我便想着不如将计就计。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最喜欢将什么武林道义挂在嘴上,我就不信他们在那般情景下,还能咄咄相逼,让四哥你为难。”
此话可谓将武当派也骂了进去,不过张翠山二人知她近几日为了无忌之事夜不能寐,也没有多加责怪。
“他们为何要寄假的断指过来?”张翠山自然不会怀疑殷素素的判断,只是对于敌人的做法万分不解。若是那些人要威胁他们说出大哥的下落,根本无需用假。
张松溪忽然道:“或许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
四日后,武当山上突然聚集了一群鸟,在练武场上空不断盘旋,时而还调皮地在那些年轻弟子束起的头发上啄两下。
宋远桥等人收到消息,纷纷赶至。纪晓芙抱着不停吵着要看小鸟的安安,在殷梨亭地保护下站得远远的。
“四弟,这天现异相……莫非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老人常说野物通灵,若是有大灾大难将发生,它们便会异动示警,是以宋远桥心头微微沉了沉。
“妈妈,那只鸟的嘴里叼着东西!”与忧心忡忡的众人不同,安安确实欢欢喜喜地在看这些平日很少亲近人的鸟儿。不多时,就发现了其中一只黑棕色的鸟嘴里叼着个竹管。
众人顺着安安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鸟儿嘴里叼着东西,忽高忽低地在众人头顶穿梭,最终将嘴里的东西丢在了殷素素身上。
殷素素心头疑惑,也不介意上面沾着的鸟类唾液,慢慢将竹管打开。张翠山不禁提醒道:“素素,小心!”
好在那竹管中并未装有暗器,而是一封卷起的短信,展开一看,殷素素忍不住落下泪来,朝着张翠山又哭又笑道:“五哥,是无忌,是无忌的信!”
张无忌方才学字不久,写出来的字尚不尽如人意,可是在殷素素看来,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看的东西了。
她将那字条看了一遍又一遍,方才递给张翠山。刚才殷素素拿着信,武当众人不便靠近看,此时见信到了张翠山手中,才一拥而上共同看了起来。
只见那纸条上张无忌不过写寥寥数语,说了自己已得救,要同恩人办一件事,办完即归,让父母不要担心挂念。末尾还画了只怪模怪样的鹿,众人不解其意,只张翠山清楚,那是冰火岛上的鹿,这孩子是怕他们不信,以此为证。
“这背面还有字!”莫声谷忽然指着那信的背面道。
张翠山翻过纸条,只见后面写了句话:“信使辛苦,还请武当代为酬谢。”众人抬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鸟类,心中暗暗计算,不知此刻山上的粮食够不够……
张无忌自去了信,便如放下心中大石,跟着阿眉一路走走停停,只觉眼睛都不够用了。他自幼长在冰火岛,虽常听父母和谢逊说起中原种种,可是到底不曾亲眼见过,故而见什么都很新鲜。
“喏,给你。”阿眉见他盯着卖糖葫芦的小贩看了许久,心中一软,便买了一根给他。张无忌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阿眉姑姑,我不馋,你……你吃吧。”
若他此刻咽口水的声音不要那么明显,阿眉大概还能相信几分。将冰糖葫芦贴着他的鼻子转了两圈,阿眉笑着道:“你当真不要?不要……我可就给乖乖了哟。”
乖乖此时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张无忌怀里,听了这话,不由眼睛亮了起来,显然是非常心动。张无忌咽了咽口水,乖巧道:“真不要,你给乖乖吧。”
没想到,他年纪虽小,自制力却极强,当真不再多看那冰糖葫芦一眼,任由乖乖抱着冰糖葫芦在他怀里啃得香甜。
阿眉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又买了一根塞在他手里,道:“这一路乖乖都是被你抱着的,可算帮了我个大忙,这个就当你的酬劳可好。”
张无忌拿着冰糖葫芦思忖片刻,终是点点头,快乐的咬了一口。糖衣的甜和山楂的酸瞬间融为一体,吃得他忍不住眯了眼。阿眉瞧着他和乖乖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烦恼尽抛。
当日丢了张无忌,那一行几人便分了两路,一路往武当方向,一路则是去往汴梁。
月高悬,苦头陀等人行至徐州五十里外时,见天色已晚,知晓定是赶不上进城的时辰,便再密林中生了火,打算在野外对付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