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守作战,流亡奔走这样的日子,对大寨主来说不算什么,因为您掌握了数千兄弟的生杀大权,可是一般的兄弟是什么都没有的,那倘若给了他们一个过安定日子的机会,是要温饱还是快意恩仇,其实并没有那么难选。”
“大寨主总觉得我和穆四寨主是一样的人,但其实无论是老实还是勇猛都是将人困住的词,一定要凡事先为兄弟,一定要勇往直前,就算想自私一点都不行,顾大当家不是个好人,却更懂人心。”
戚少商这几日也在想,或许他现下让连云寨中的人先行化整为零散入边地,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他需要进京城给兄弟们找到一条一劳永逸的办法,否则如今会有一个顾惜朝,明天就会有另一个这样的人。
金风细雨楼同样奉行的是忠义为国,有所为有所不为,在苏楼主手里已有将近八年,虽有朝堂与京师内外的牵绊桎梏,却也称得上是蒸蒸日上,他是当真要向这位年少成名的楼主取取经的。
戚少商想到这里不觉又向着身处囚车之中的顾惜朝看了一眼。
这易容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这几日顾惜朝的食水供给虽然未断,他脸上也当真显现出了憔悴的状态。
戚少商看到他便如同看到了自己一般。
但凡不是发现得早了一步,那么现在坐在囚车里的自己只会比现在的顾惜朝更惨。
“我正愁他不来。”时年又看了眼戚少商,突然又问道:“你还当顾惜朝是你的兄弟?”
“当然不。”他回答得很果决。
“那便好。”时年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止住了,戚少商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即便有囚车在队伍中,这一行人也走得并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