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陆小凤来的花满楼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陆小凤叹息道,“花满楼啊花满楼,想不到你也不是个真君子。”
这温润如玉的公子回他, “跟你这样的人一道多了, 就算是个真君子, 也会变坏的, ()何况今日我一来看不见没有胡子的陆小凤是个什么样子,也看不见你现在这为朋友牺牲的伤口是个什么样子,只能听到你现在还很有精神头,便替你一乐而已。”
时年觉得这一对损友的交谈实在很有意思。
陆小凤更是个有意思的人,他硬生生将大约只有三分痛的伤口表现出了七分的夸张,愣是让他从阎铁珊的地方搬去了花满楼那临时住所后,被派去传信的人都相信了他身中一刀命在旦夕。
所以等第一个赶到的霍休看到他的伤口的时候,这个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蓝衣裳,踩着双草鞋的老人,直接干脆地翻了个白眼给他看。
这也是时年第一次见到霍休。
他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个富甲天下的富豪,反倒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头,这是个看起来随和到让人甚至很难说他是个守财奴的老人。
他在床边坐下,腰上挂着的锡壶摇晃了两下,里面显然灌满了东西,瞧着有些沉。
“我说陆小凤啊,你确定你不是为了来骗我的酒喝吗?”霍休开口问道。
“我要想喝酒,自然有一百种方法从你的酒窖里把酒骗出来。”陆小凤哭笑不得地回他,似乎是这说话间扯到了伤口,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变成了苦笑,“你也看到了,我向来是不乐意让自己受伤的,受伤了就得麻烦朋友,也没法过我的逍遥日子。”
“不错,能让你受伤的人也很少,能把你的胡子剃掉的人也很少。”霍休慢吞吞地将锡壶从腰上解了下来,拧开壶盖递到了陆小凤的面前,“拿去吧,就当是我这位老朋友给你带的探病礼。”
那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好酒。